走到客厅推开窗子往下看看,还真的有戴着红色遮阳帽的年轻人跨坐在电动车上,翘着脚东张西望。
没过一会儿,门铃再次响起。袁艺小心翼翼地拉开门,将餐盒接了过来。
“我……我身上没钱……”
“哎?不是已经付过款了吗?”外卖小哥呲牙一笑,“我们这都是网上支付的,麻烦您给我签收一下。”
“哦……”袁艺接过笔来,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下午的时间漫长而又无趣,袁艺围着被子坐在电视前昏昏欲睡。水喝了整整一壶,厕所跑了一趟又一趟,虽然辛苦了一些,排毒效果却还是不错的。及至晚上七八点,低烧基本退了,喉咙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
正发愁晚饭的问题没得解决,房门一响,傅征从外面走了进来。
“拿去。”傅征拎着塑料包装,里面的餐盒还是温热的。
“谢谢。”袁艺接过来,也不客气,掰开筷子,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扒拉着饭菜。
傅征皱了皱眉,转身进屋去换衣服。
再出来的时候,袁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傅征弯下腰,将那空盒连同中午的剩饭一起,打包扔进厨房的垃圾箱里。
穿着家居服的男人的模样,真是难得一见。袁艺裹在被子里看着傅征一面沉默着,一面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房间,一种奇妙的违和感涌上心头。
“还烧吗?”傅征洗了手,坐在袁艺面前的茶几上,盯着他。
“……没事了。”
虽然有点惊讶傅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发烧的事,但是既然问起了,也没什么值得隐瞒的。
“那就好。”傅征点头,“洗个澡,回屋里去,没有事不要出来。”
“……”
“或者你想留下来陪我上床?”傅征歪头看着他,“但是很可惜地是,我讨厌和病人有肢体接触。”
“那个……”
“还有什么事?”傅征不耐烦地蹙起了眉头。
“我的衣服,你放哪里了?”袁艺叹了口气。
“很脏,昨天都扔掉了。”傅征抬手指了指屋里,“新的给你放到床上了。”
“意思是我明天可以出门了?”袁艺有点不能适应这种进展。难道是傅征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用了?不过现在就把自己扫地出门,之前做的那些不都等同于无用功了?
“不出门难不成你要一直待在我家?”这次反倒是傅征有点意外,他微微挑了下眉,视线由上到下扫了袁艺一圈,“你死在这里,对我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很简单,你照常过你的生活就好了。”傅征交握着双手,瞳色在昏暗的台灯下显得格外深沉。“上学放学,然后回到这里。”傅征指了指地面,停顿了几秒,让袁艺有个理解的时间,“在你妈妈回国前的这段日子里,在事情了结之前,你就用身体先付出点儿代价吧。”
“你不会快乐的……”袁艺低下头,“跟自己厌恶的人做这种事。很恶心。”
傅征脸色僵了一僵。
“这由不得你来决定。”傅征站起身,指着卧室的门说,“进去,不要让我今晚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