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最后遗愿 其八（1 / 2）
奇异的空间内，先后涌入了奇异的人，或者用生物来形容更恰当吧，有的带着面具，而有的直接是小动物站立在座椅上，更有甚者只有一个可以传音的魔导金属器。
这是一场教会内高层的会议，参加任何一人皆不用真名真形真声真识，在最大程度上提供了保密性，因为这样的话，从长远来看，最有利于教会的发展。
而在座的每人也都只有一个相同的信念与心愿，那就是让教会统治世界。
为此，所有人都有牺牲的准备，他们可以为了教会付出……一切。
不过，在最中间，某个最高最大的椅子上，却写着“缺席”这两个字。
有且仅有一人缺席，尽管她是最重要的人，但例行的会议还要进行探讨和召开。
“咳咳…那么，有人知道，boss为什么会缺席么…？”
某个椅子上的古旧魔导器里传来了如此的声音。
然后就是许久的安静，直到每个人心中都有了相同的答案。
“似乎没有喵…boss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吧喵…”
某只小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诉说出它内心中的想法。
“嗯…那么下一个话题，诸位如何看待十六夜大人怀孕一事？我个人的话，觉得这件事的发展不是很妙…神之子大人最近的精神非常脆弱和敏感，目前还在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呜…就算如此，也没有任何可行的解决办法，我们心里都清楚不是么…十六夜大人与神之子大人正在渐渐地合二为一，但十六夜大人腹中孕育的生物阻止了这件事的发生…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件好事…”
“好复杂喵，脑子不够用了喵…我们似乎也没有进行什么干涉吧喵…？接下来还是就这样撒手不管喵？”
“咳咳…视情况而定，虽然仪器上十六夜大人目前生命体征都在正常范围内，但神之子大人的精神却高度紧张…似乎就像是在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神之子大人拥有预言程度的能力，会有害怕这种情绪的产生么…？”
“你为什么那么确定…神之子大人能够预言到十六夜大人腹中生物的未来呢…”
又是许久的静默，每个人心底似乎都有了不同的答案，他们相当默契的没有再去讨论这件事。
“唔…还有一件事，觉得还是让你们了解到比较好，昨天晚上我手下的一名红衣主教自杀了…用着将自己活埋的方式…”
“你们就爱搞这些猎奇的喵，没意思喵。”
“那是神之子大人的命令…”
“咳咳…请您继续讲…”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神之子大人在几天前突然要求我手下的那名红衣主教去活捉一对母女回来……”
“啧…真是可惜了那无与伦比的魔法天赋，如果好好调教一下的话，肯定能作为教会的尖端战力…唉…起码魔女森林那边没有也没有得到她们…”
在听完这个曲折而又奇妙的故事以后，在座的大部分人内心都有着如此的想法，不过这种怜惜的心情也就到此为止了，顶多也就口头上感叹一下而已。
毕竟这是神之子惹出的事，谁都不要去管才是最好的结局。
“嗯…确实很可惜呢，不过这次神之子大人是不是做的稍微有点过了…”
“咳咳…还是不要过多计较这件小事比较好，神之子大人最近心情不好，只能算那位红衣主教倒霉了…”
“那么…如果大家没有什么疑问的话，这次会议…就进行到这里吧，最近的教会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了…”
“等等！”
这时某个从一开始就未曾说过一句话，并且带着奇异面具的人突然出声阻止了会议的解散，并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那样子好像要发表一个重要的演讲似的。
“诸位，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怪诞的会议室内鸦雀无声，不过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面具人的身上，想要听听她到底有何高论。
“大家应该都或直接或间接参与过当年神之子大人与十六夜大人的诞生，也就在十几年前，教会使用’那个‘的时候，可以说是炼金界的奇迹，也正是因为这个奇迹，才有我们教会的今天……”
“所以在那个时候，我们心里都很明确的知道，十六夜大人与神之子大人是炼金生物，是绝无可能有后代诞生的，但是，今天这个局面，我想诸位都一定没有预料到吧？”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将以前废弃的想法重新拾回来？是不是可以让神之子大人的遗传信息降临到其她人身上呢？是否可以制造出一批神之军团……？”
讲到最后这个面具人都带有了一点狂热，看那样子要不是因为种种不确定性，她自己都要充当那第一个实验体，而在座的众人，也因为这个问题而深思了起来。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唔……我不同意。”
直到出现了这样的声音，似乎这群人很有默契地在进行一个投票，也就是关于是否用神之子的遗传信息来进行实验制造生物这件事。
“不同意喵，这样重大的事情应该等boss来了再进行仔细商讨喵。”
很可惜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某个面具人再次开始诉说她的计划。
“嗯……这样的话是十比二，就算boss反对的话也只是十比七，而且我们不是早就开始用神之子大人的生物信息在进行炼金实验了么，现在只不过增加了一个实验项目而已。”
“至于boss那边，能联系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和她探讨的，并且实验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比如惹神之子大人不高兴的话，我会全权负责。”
话语说到最后面具人有点抑制不住的兴奋，将略显纤细的腰弯成标准的九十度，向在场的所有人表示感谢，能够容许她来完成如此伟大的实验。
“咳咳……那就这样吧……”
所有人都确立了心中的想法后，见这个怪异的空间内再也没有人提出新的论调，一个个陆续退出了这个简短的会议。
临时搭建的空间也因为没有能量的维持而开始像镜子一般破碎，碎裂成混沌不堪的模样，不过还有两人依然坐在这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会议室内。
“那么，面具小姐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刚刚你那个曲折故事中，你提到那个魔法天赋极好的绿发小女孩的母亲……名字似乎是叫’霖‘来着，能否借我用下，我觉得她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实验体。”
“可以，我会派人送到你那边的。对了……失去了女儿的她，精神相当不稳定，多次做出过自杀的举动，但毕竟是神之子大人曾经想要的人，我这边暂时给她提供了最好的待遇。”
“如此，便多谢了。”
“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如果神之子大人再次想要她的话，虽然这个几率很小，但不代表完全不可能，那么你……”
“我会全权负责的。”
之后，混沌般的空间完全崩塌，再无一人存在，教会的高层会议也正式结束。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透过被魔法屏障封死的窗户，霖看到了那有些虚幻银月，上面似乎还映照出她那可爱女儿的音容相貌。
不敢置信地伸出缠了绷带的双手，颤抖的抚在魔法屏障上，泛起一阵阵波纹，如同在水中一般，连带着银月也扭曲和晃动起来，打碎了她可怜的幻想。
意识到什么之后又猛的把手缩了回来，无法相信那个每天都要抱着她，把那头漂亮的绿发埋在她怀抱里乱蹭，嘴里还像撒娇的小猫般说着“最喜欢妈妈了”软糯的小萝莉已经消失了，消失在无限的银河之中。
无力地倚靠在墙壁上，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或许这样能够给她带来一点点安全感。
清冷的月光为霖单薄的衣服覆盖了一层银霜，将那本就完美的身躯勾勒出无比诱人的模样。
或许在表面这可以称得上是一道令人心怡的景色，但在内心中……霖的世界已经如地狱一般腐朽和混沌。
她至今不明白，为什么世界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要把美好的一切都打碎，为什么仅仅是魔女，就要受到那样不公正的对待，为什么她连自我了断的权利都没有……？
接下来还有什么苦难在面临着她吗……？已经无所谓了，什么都好……这个糟糕的世界也好，令人厌恶的教会也好，都赶快灭亡吧……
一天前，霖从那个魔法囚笼里被放了出来，被告知她已经“自由”了。
释放她的人如此叙述到：教会很欣赏她女儿优秀的魔法天赋，只不过没想到她们的抵抗会如此激烈，最后弄成这样大家都不喜欢的结局，教会对此深表歉意，承诺会给她提供最好的生活待遇，前提是不能做出伤害自我的事情。
呵……一堆屁话，任何东西也无法弥补她那最珍贵的女儿。
内心已经死掉的霖当然不会去管任何东西，只是拿起手边能任何够触碰到的东西，不顾一切地去攻击和教会沾边的事物。
当然，毕竟实力就摆在那里，虚弱的霖无法做出任何事情，于是就想尽办法离开这个令人憎恶的世界，手腕上的割伤、脖子上的勒痕……便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就连最后这一点掌控自身生死的权利教会也没有留给她，房间外待命的女仆，和霖她自身被施展恢复性魔法，都是无法靠人力来反抗的存在。
如果是小伤口的话，霖她身上的魔法便会将她治愈，即便是大动作，房间外素质极高的女仆们也会履行好她们的职责。
况且……想要违背生命的本能，也就是活下去，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这和个人意志无关，身体比精神更加诚实。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人类能够承受疼痛是有限的，当到达一定界限时，人就会陷入暂时性休克，这是一种身体保护自我的手段。
所以现在，霖已经放弃了，只是坐在用魔法屏障封死的窗子前，无神地去看着那依旧璀璨的银河。
『妈妈……夜晚的星空好漂亮……』
『想和妈妈在一起嘛……』
脑海中不时闪过那抹她最珍视的身影。
在月色下照耀下，高度压缩的魔法能量体开始在灰草平原的某处地区汇集……没错，就那三支十字军小队阵亡的地方。
这片空间内一切生机都已经断绝，被禁咒级别的魔法冲击毁坏成量子级别，当时压缩在一个极小空间内的能量，在极短时间内释放出来，就像是奇点的形成与堙灭。
不过有一个不甘、痛苦、带有着对世界无限厌恶的灵魂迟迟未曾离去，借助星辰与月亮的伟力和空间内不断涌入的魔法能量，形成了一个带有强烈目的性的思念体。
不过“她”似乎有点特殊，仍然保留了大部分常识，只不过生前的记忆嘛……肯定是如风一般消逝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了。
刚刚诞生的恶灵不知道自己是何种生物，迷茫地看着这个令她作呕的世界，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人一生的哲学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对于恶灵来说似乎也同样重要。
可是空荡荡脑海什么也没有，看着天上的月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出些什么。
“a……i，ia，魅魔，这就是我的名字吗……？”
一些熟悉的词语不自觉地跑到口边，让刚刚诞生的恶灵萝莉艰难的吐出它们，可是对这个世界的厌恶却使她的语气听起来异常怪异。
就像人类的本能，能够去分辨美与丑，而恶灵的本能，则是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恶”。
使劲摇了摇脑袋想把这难受的感觉给丢出去，可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毕竟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除非有一天能够成为神……不然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个枷锁吧。
“好难受……”
一把小刀？
表面破破烂烂的并且被泥土所掩埋，挖出来后满是土渍，某些地方还像烧焦一般碳化了，就连刀刃也已经完全卷曲无法使用。
这是刚刚恶灵萝莉鬼使神差地从脚下的土里挖出来的，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块没有价值的垃圾罢了，可是……魅魔总觉的这把小刀是件重要的东西。
似乎不让人感到讨厌。
相比这个令人作呕的世界来说。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内心中不禁升起这样一个疑问。
方圆几十米都是被高强度能量冲击所毁坏的草原，除了一些结晶化的坚硬地表和下面的泥土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本来生前就拥有着无与伦比的魔法天赋，在死后成为恶灵，这种天赋虽然没有得到正当的利用，但却也化为了本能。
所以魅魔很清楚这里是被魔法所破坏过的，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这片什么都不剩的土地偏偏存在着这样一把破旧的小刀，而且似乎还能通过它，感受到一种世间最美好的情感。
“想要……更多……”
这种让人迷恋的情感，恶灵萝莉她无法抑制的就想要去追寻，像是对待珍宝一般把小刀给捧在手心里。
「追寻——定位」
如同呼吸一般，恶灵萝莉身体本能地就施展出了一个魔法，看着小刀颤颤巍巍地飞行起来，去往某个未知的方向。
魅魔她自然也会去追寻这份情感，直到源头。
“啧……脑袋好晕，就连记忆什么的……也开始变得模糊了……”
刚刚和某个女仆小姐姐嘿咻完的少年一只手扶着墙壁，随意地走在教堂上方的走廊里，另一只手不断敲打着脑袋，似乎想要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
可是这种像是在梦中的无力感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就连平日里某件最喜欢和女仆小姐姐们做的事情的次数也在不断减少。
好像这个世界都开始一点一滴的褪色，变得无趣。
明明晚上还能保持清醒来着，怎么一到了白天各方面就变得如此不舒适，却又无法形容。
是因为十六夜腹中那个生物的问题么？终于开始夺取属于自己的力量，难道最终的结果依然无法改变么，终究还是要同自己的另一半，也就是十六夜，合二为一。
不是很想要这样的结局啊……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得不去接受了。
嘛，和十六夜在各种意义上连接在一起，成为更高维度的生物，似乎也不是很坏，但当两人的精神融合时……
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一个人的记忆就是一个人的全部，人就是活在记忆中的生物。
在这点上就算是神之子也不例外，所以诺很担心……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而自己唯一在意的十六夜也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生命。
尽管那个生命体更加强大和完美，基本上能够做到任何事情，在观测世界的同时进行量子级别的操控，可以随意改写世间任何一个定律，就算是熵，就算是时间，在更高的维度下都不具备任何意义。
但是……这种事并不是少年想要的。
就算能够做到一瞬间创造或毁灭一个次元又如何？那并不会给诺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愉悦感，他想要的只有和十六夜在一起罢了。
每天和银发少女进行有爱的结合，沉溺于这样的美好之中，再顺便从教会里搞点事证明自己这个神之子还活着。
并且尽量让不管教会也好，血族还是魔女也好，让这几方势力最好处于僵持不下的情况，这样的生活才有意思嘛……
可惜，自身本能这个东西，并不是少年能够主观操控的呢，任何生物潜意识里都会尽可能去壮大和完善自己，使其爬到食物链的顶端。
“真是麻烦啊……”
十六夜的未来，十六夜腹中生物的未来，还有关于自身的未来，诺都无法去进行观测了，他的能力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夺走，就算知晓这一切，也无力去阻止它们的发生。
目前也只能祈祷了，少年和十六夜在主观上都不想融为一体，主观的思想也许会影响客观的事实也说不定呢……？
能想到最好的结局也就是，那个十六夜腹中的生命体，只夺取他和银发少女的一部分能力，然后诞生出意识，也就相当于神之子的女儿什么的。
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两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合并进化为一个高维生物。
嘛～这也就是现在的情况了，把条理都捋顺之后少年觉得自己的脑袋也不是那么痛了，反正也无力改变，只要去被动接受就好了。
“啊…神…神之子大人，撞到您真的很抱歉…”
突然身前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软的物体，打断了处于思考中的少年。
杂鱼少女不断向身前鞠躬进行道歉，其实这根本不是她的错……毕竟某个神之子走路根本不长眼睛，但是伟大的神之子是不会犯错的～
“唔，我说，道歉露出胸部不是常识吗？”
面前这个杂鱼少女似乎有点眼熟的样子，不过名字诺肯定是不知道的，反正在他的世界里，除了十六夜以外，都只不过是杂鱼而已。
“唉？！是…是这样嘛，我明白了…神之子大人…”
然后杂鱼少女就乖乖地照做了…乖巧地露出了白白嫩嫩的胸部。
女孩子q弹柔软的奶子摸起来手感真是棒啊。
幸好这时走廊里也没有其他人经过。
“呜……哇……好困……”
调戏女孩子什么的虽然很有趣，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想睡觉啊。
这时少年才想起来，自从十六夜身体不适后，他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要么守在银发少女身边半梦半醒的沉思，要么就去和其他女仆小姐姐做爱。
所以现在，嗯，真的好困啊……
“神之子大人…您想要休息了嘛…？”
某个杂鱼少女关心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直到得到回应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搀扶诺回到卧室。
这时几乎已经都是在靠本能行动的少年，下意识就把身旁这个香香软软的身体给当做了抱枕，陷入那迷离幽幻的梦境之中。
“你想要做什么……？”
倚靠在墙边休息的霖面色不善地看着进入房间的女仆，拿起桌子上的烛台横在身前，虚弱让她的身体重心不稳，这样防御架势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毕竟她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和进食，从被关进魔法囚笼的那一刻起，她的心早就因为悲伤和憎恶而死掉了。
“唉……”
站在她对面的女仆有些不忍，和一点点怜悯，看着样子是没有任何交谈的可能性了，简单施展了一个魔法让霖陷入睡眠，抱起她的身体把她送到接下来她应该去的地方。
“神选者”计划。
借由神之子的遗传信息来进行生物实验，终极目的是创造出更多拥有打破常规力量的存在。
而霖便是这个计划的第一个实验体，毕竟她曾经的女儿拥有着那么优秀的魔法天赋，她也一定拥有优良的遗传基因，完全配得上神之子的恩赐。
至于神之子的遗传信息这种东西……在十六夜还未陷入沉睡以前她天天都有收集的，所以就目前来说库存还算足够。
但是嘛……现在的话，神之子的心情不怎么好，而且又没有人敢代替十六夜的工作，所以就只能暂时搁置下来了，目前不会有新的信息产生，用一点少一点。
所以在选择实验对象上要格外慎重。
“那么，开始进行实验吧……”
带着奇异面具的人目不转睛盯着魔法阵和仪器上的数据，确保不会有意外产生。
“一切生命体征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