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别离(2 / 2)
七嘴八舌,书香说:“什时候的事儿?”
“就今儿晌午。”
体育课已经没了,不少学生也都辍学不念书了。值得一提的是,浩天来上课了,不用扶着就能走了,还有,三班没散。所以顺理成章,说点荤话自然也就成了这帮懵懂懂的学生的日常生活,解腻嘛,调味嘛,反正比干坐着强。“等你好了,约一场吧。”不知哪个班在上音乐课,《同桌的你》顺着窗子飘到了书香耳朵里。他决定晚上问问妈,如果是因为许加刚引起来的,他不介意饱以老拳揍屄养的一顿。
浑浑噩噩了半天,上了高架桥,书香才想起来,琴娘的事儿忘告焕章了。也不知道实际情况,想着见面之后再定。合计着回去之后买点东西瞅瞅去,到陆家营街口时,正撞见马涛打小卖铺里跑出来,就喊了一声。这头让大鹏和海涛先回去,内边把车一支,问道:“你大姑咋了?”
“发烧了说。”
“不说卧床不起吗,多前儿的事儿?”看着杨哥,马涛说是躺炕上了,“一个月了吧。”
书香卜楞着马涛肩膀,搂着他走进了小卖铺。黄桃,山楂,菠萝,橘子一样儿一个挑了四个罐头,给他又买了两板砸炮儿,问清了在哪屋睡,单手抄把,提溜着网兜骑上车直奔后道而去。穿街过巷超近路往西北走,边骑边和路人打着招呼,一会儿就到了马涛家。院里挺净,后院新房可能做饭呢,也没把车推院里,提溜着罐头就往前院的屋子里走了过去。
听到有人喊琴娘时,秀琴想爬起来穿衣服,书香可就打外面走了进来。屋里不亮,挂着门帘呢,西屋更暗连窗帘都挂着呢,他就把灯拉着了。入秋也不至于盖厚被子,书香就对秀琴说:“听马涛说快一个月了,没瞧瞧吗?”随之把手也搭在了秀琴脑门上。
没觉察到热,甚至比自己脑门还凉,书香就把买来的罐头放到桌子上。抄起一个照着瓶底扣了几掌,左手抠抓住瓶盖,嘿了一声,把罐头打开了,“败败火。”
“你吃吧,琴娘不吃。”这才发现,卧床之人虽面带微笑,脸色却刷白,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琴娘你到底咋了?”
“琴娘没事儿,真没事儿。”去拿筷子时,他吸了吸鼻子,也正瞅见地上的尿桶——血红的尿液和团在一处的卫生巾。他眨了眨眼,又摇了摇脑袋,他认为这几天肯定是没休息好。瞬间想到晌午妈内脸色,他有些释然,但紧接着,他就想起上个月在焕章家吃饭时,柜橱里所看到的东西,汗歘地一下就打身上冒了出来。
错着眼神又扫了眼尿桶,他把罐头放在炕沿儿上,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要是没啥,那我就,就回去了。”嗓音发颤,身子也是,正要走,瞥见琴娘打炕上爬起来,他就转身一拦,把手抓在了被窝角上,“还起来啥?”
“来看琴娘,连坐都不坐,咋说琴娘也得起来送送你。”牙白色被面上泛起一层熏黄,尿碱似的,一道而来的还有股热浪腥风,也正因为被子敞开一角,他看到了琴娘几乎不着片缕的身子——胸前内对肉葫芦青筋裸露。他有种错觉,生怕一不小心倒下来,摔碎了。深肉色的奶头缀在其上,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水莹莹的。腿上也是汗涔涔的,裤衩上缀着朵含苞待放的花,血红血红,收获季节里,眼瞅着就要成熟绽放。而他,瞬间枯萎,整个人都跌到了寒冬里。
“琴娘没事儿,琴娘真没事儿。”
“都赖我,都赖我。”他不知说什么好,他撇过脸,强行给她裹好被子,他说别送了娘,“外面还有人等着我呢。”喁喁中,他也抽搭两下鼻子,于是又闻到了内股汆鼻儿的腥膻味儿,或许是汗吧,他扬手把灯关了,他说娘,“儿回介了。”
墙上、树上、包括脚底下,跟电影红高粱的结尾如出一辙。残阳如血,云影如幕,裹着内个烧焦了的太阳,浑然一体,都成了一个色。翻出烟来,包装口已经湿了,烟嘴也软绵绵的。拿火机点了好几气,手上都是汗,搓了搓手指头。继续点,仍旧没打着火,搁衣服上背手,书香才发现,短袖也湿了。收起烟,他朝身后的房子看了看。黑漆漆的,像个得了肺痨的老人,吐得满身是血。其时离摘锄还有些日子,街上却半个人影都没见着。他推着车,腿灌了铅似的,脑袋上也顶了块大石头。不知谁喊了两声,空旷孤寂又无迹可寻,于是他那自认为保持着微笑的脸终于拧在了一处,泪也夺眶而出,打眼窝里涌了出来。
月初下了入秋以来的第三场雨,才刚还晴空万里呢,毫无征兆,天一下子就混浊起来。学生们都跑出了教室,一时间,院子里呜哇乱喊,好不热闹。风越来越大,跟车过窑洞似的,很快,呼喊声就被呼啸而来的风淹没了,继而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就下起来了。其时书香也跑到了院子里。关好窗子,他还惦着在外面抽根烟呢,结果没放屁工夫就又打外面跑了回来。雨摔打在门上,玻璃上,噼啪作响,闹不清到底是雨还是冰雹,庆幸的是,玻璃没被砸了了。雨下了足足四十分钟,第三节课都没上,树枝叶子飘得满院子都是,第四节课时,老师都是提溜着鞋走进来的。
喝了几盅现在已记不得了,想来一瓶应该还是有的。起身后跟几个舅舅说,屁事儿都没有。当时是没事儿,见了风,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就都折了出去。这晚也下了雨。九点多去的前院,晃悠着,他打厕所里走出来。大鹏提溜着录音机邀请表叔去他爷那,说趁现在雨不大。他断然回绝了大鹏这份好意,他说你去吧,“晕乎着呢,就不去了。”月亮隐在风后,披上了一层厚实的寒衣,身侧树影婆娑,簌簌作响中,雨丝飘打下来。
“骑车驮着你过去不得了。”大鹏没好意思说磁带是特意给表叔要的,只说拿来了都,“咱爷俩一块听,完事儿再给焕章叔。”
“你先听吧,甭管我。”
记忆中的九月——天高云不淡,某种程度上,热依旧不减,雨也特别多。据传因为太热,前两阵子空调都卖脱销了,就此,还上了四九城的晚报呢。也是开学之初,校内组织学生去看电影,当荧幕前走出钱国庄的钱虎同志时,屋内一二百号人立时欢呼雀跃起来,简直振聋发聩。就其胸前内俩大甜瓜,比奶子还大。但奶子具体型号谁也没个标准,而且这绝对不影响观看热情,甚至更激情,哪怕看了十遍以上。期间有几名外班同学因为情绪高涨而昏死过去,还是书香给抬出去的。不知谁说的,当时要是有丝袜就好了,能替代头发牵引,不更牛逼。真是天才。
八号内天下午打的狂犬疫苗,灵秀驮着书香去的,这已经是第四针了。两天后就是教师节,可喜可贺的是,下午不用上课。躺在灵秀腿上享受着妈给掏耳朵所带来的快感时,院子里就响起了狗叫声。大狼和熊已经被书香拴起来了。几个月的时间,它俩早已吃得膘肥体壮,书香给它俩预备出两个精致的狗食盆子,告诉二位说谁也别打架,“你俩人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在家老实点,再敢四处巡营,就打杀掉吃了。”没错,当时他说的就是人,而不是狗。紧接着,门外又响起呼喊声,“杨老师在家呢吗?”听口音像李学强,来人实际确实就是李学强,还风风火火的呢。
引荐到屋里,让过茶水,灵秀说这回你二人不用两地分居了,“不挺好吗。”看着班主任脸上笑靥如花,直差没感激涕零的样儿,随后书香才得知,原来其家属已然如愿以偿地把关系转到了梦庄镇。也是听呵呵才得知,开家长会的内天中午,妈还请李学强吃饭了呢。当事人回礼,说沉淀两天得请请你们,当然,这不包括他提溜来的东西。“这阵子正忙,有机会。”这是妈答复李学强的。
于救人一事儿书香觉得不值一晒,至于说学习好榜样啥的就更谈不上了。他说没淹死就不错了,学习啥,没那么高尚。李学强走后,书香告诉灵秀,说锦旗上没写焕章名儿,又责怪妈请客吃饭为啥不叫上他。“你不踢球介了。”灵秀说,说的时候还扇了儿子一个“嘴巴”,“瞅瞅,快撇耳台子上了。”
“就是幺蛾子。”说幺蛾子指的是日程安排,“上届还一个礼拜一歇呢,轮到我们,成俩礼拜了。”灵秀说他,“就你事儿多。”
“不是事儿多,请示过谁了他们?说话倒piapia的!轮到他们,还不是酒瓶子一提溜,想几点来就几点来,进学校连车都不下。”
“咸吃萝卜淡操心!”灵秀吹了吹耳勺,在儿子耳朵旁上又揉了揉,“说啥也是校领导,再不济,人李学强也是你班主任。”
“见人下菜碟这叫。”慵懒的午后,书香枕在妈腿上,身子一翻,脸贴到妈小肚子上。妈按着他脑袋,提溜着起耳朵,耳勺探进去时,他已经嗅到来自于妈身上的肉味。妈说他别瞎鼓秋,老实点。他也想老实,可狗鸡就是不听他的。妈推了他一下,说还掏不掏,跟个大肉蛆似的。他说热,脸上确实出了一层热汗。妈说完事儿洗澡介,但不许下河,顶多在三角坑里游游,是内份意思得了。“你洗吗?连给你搓搓背。”
“多大了还跟妈一块洗,臊不臊?”妈脸上也出汗了,曲着的腿还顶了他一家伙,“还掏不掏,肉蛆?”绯红的脸蛋在山岳间凝望,双眸似水,修长而细密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他说掏,把脸埋在妈小腹上,软软的,挺肉乎,假使再动动的话,没准儿就能吃到妈的奶子,他又可耻地硬了。
“你要不去我也不去。”书香说收音机你都拿出来了,“不去干啥?该去去,想听我再找你们要。”脑袋发沉,腮帮子跟挂了俩秤砣似的。他摸了摸裤兜,烟不知掉哪了,就问大鹏手里有没。
大鹏说:“我进屋给你拿介。”身子都转过来了。屋内在打牌,说什么听不清,妈就站在堂屋,不知看啥呢。书香说行了,朝大鹏挥起手来,“大舅跟我大舅妈不回去了吗,你也走吧。”年少时总有些伤感挂在心头,在丰衣足食下时不常敲击心坎,自卑得毫无理由,却又没法发泄。朦胧的世界里,妈就不远处,一直在看着。几如乡愁,我在这头,娘在那头。妈啥都没说,又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讲,直到书香走到门口,站到她面前。“儿啊,为啥要骗妈?”说不清妈眼里蕴含的是啥,他也不知这话从何说起。他张了张嘴,他说妈能给我来根烟吗。屋里在搓麻,舅妈们的声音清脆悦耳,舅舅和表哥的声音沉闷浑厚。他盯着妈的脚,烟递过来时,妈说,为啥要骗她。他仰起脸,他摇了摇脑袋,良久才吭哧出一句,“妈你咋了?”
蹲在门口,烟很快就抽完了。雨越下越大,身上都稍湿了。“还不进屋?再淋感冒了。”身后传来妈的声音。书香掐着太阳穴,眼前一片模糊,踉跄中,他站了起来,他说妈,“我琴娘咋了,是坐小月子呢吗?”
中秋内天晚上,还是雨天,更大,更急。晌午是在家里吃的,歇晌儿时,书香问大爷杨刚,说这前儿是又严打了吗,“也不知我顾哥跑哪介了。”
“谁知道回没回来。”大爷笑了笑,继而自言自语道:“是得整治整治了,不然就乱了。”
“其实也没事儿,打我奶过完生日不一直没见着他。”说到这儿,书香问大爷,说最近忙吗。杨刚说还行。书香说别那么玩命,“一直也没问,之前听说自行车厂死个人,怎解决的?”
“没听老许提内。”杨刚朝东屋喊了一声,说云丽,“前一阵子,自行车厂谁出事儿了?”
“喷漆工还是钣金工。”这话听着有些模棱两可,云丽说内个人喝醉了,“说是打老桥头上掉下去淹死的。”话没停,紧接着又说:“前一阵子说你报案,内帮吃干饭给查找没有?”书香正给烟斗里装着烟丝,腰一下子就直了。“我妈咋了?妈你咋了?”烟罐儿一扔,起身就奔到了里屋,“什事儿就报案?”
“包让人抢了,也没丢东西。”妈轻描淡写,还扭过脸对娘娘说:“瞅他这一惊一乍的,不知道还以为出啥事儿了。”天儿是不错,可能因为晌午都喝点酒吧,娘娘脸上挂着红晕,妈脸上也是。爷爷奶奶说啥书香自动给滤掉了。不见下文,他用大拇哥顶了顶烟锅,他说:“打哪出的事儿妈?”
“又来了又来了。”灵秀把脸一背,看向云丽,“不够他张罗的。”
姐俩都没看他,书香就干嘿嘿两声。他说:“听我同学说的,内谁跑了,就内谁。给我打针前儿不堵门口了,你们也都看见了。”直到出了屋,也没觉察出所以然来。把烟种着了,递到杨刚手里,才道:“就许建国。”
“是吗?”这话分明是一答两问,烟雾缭绕中,书香又听到了云丽俩字。
云丽说淹死的内个人就是去年找人打二叔的内个(学生),“老许知会我了。”
大爷也只是“哦”了一声,别的,书香啥都没听见。
也就两点,凤鞠过来了。她说晚上去她家吃,还让书香去通知焕章和保国。书香说啥日子这是,除了八月十五,似乎没有别的讲头了。凤鞠说过去你不就知道了。过去时,堂屋里的人已经忙乎起来,叽叽喳喳,大锅也已经烧起来了,夹在西厢房和正房当间儿,滚着白烟。西厢房里也一层白烟,刺鼻的香,堂前菩萨低眉,像琴娘的脸。琴娘已经打陆家营回来了,两点多过去时,她正院里归置呢。她说东厢房得起,说内两块几十平米的厚钢板就是地梁,给储藏室当顶棚用。书香说刚几点,你咋不歇歇呢。琴娘说没事儿没事儿,仍旧不紧不慢。书香推着她说你赶紧回屋躺着,也不看看现在几点,还真惦着深挖洞广积粮。朝东屋看了看,没看见赵永安,就朝西屋正房里喊了一嗓子,“下蛆呢是么焕章?菜园等你介了。”
密荫中,西场下的瓜架仅余两挂了,黄瓜也都成了瘪肚子。过井水洗了两条,等焕章前儿,书香看到了芦苇丛里的烂丝袜。他走过去捡起来,内玩意已经烂的不像样子,更像是被狗啃过的。正出神,焕章吹着口哨打篱笆门外走了进来。他说今晚就别走了,意思是让杨哥留下来。书香把丝袜一丢,回身给焕章扔了条黄瓜。嚼着黄瓜,焕章把烟掏出来,给杨哥递过去时,他说磁带拿家来了,“两面都是,真给劲啊!”
书香叼起烟来,说来的是封神系列吗,遂想起前一阵在太阳能底下逮着的内条大黑长虫。前脚妈跟走进石棉瓦搭成的围圈,后脚就尖叫起来,打里面跳了出来。他打坡底下冲上来,问咋了。妈说里面趴着条长虫。确实,一米多长,跟擀面杖似的,盘在地上一动不动。书香也没见过这么粗的,照常理应该把它打死,往常遇见也都是打死之后剥皮,但今儿却因为妈说了句“也是条性命”,他就把它放了——捏着脑袋,提溜起来扔到了坡下面。插曲过后,书香央求妈说干脆娘俩一块洗得了,“三角坑里的水太凉。”这话听着也在理,但灵秀还是回绝了,“十一都跟你大跑下面洗介,咋这会儿就凉了没法洗内?”妈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时间凝固了似的……
“内不都他屄养自己编的吗,还说叫爱莲说呢!”焕章说,“连大鹏都耍。”
“就内揍性的,欺负人惯了,一张鸡巴嘴瞎鸡巴翻翻,心眼子也不正。”说到这儿,书香说:“我表嫂不他姨吗,又有姥家这层关系,大鹏心里其实也腻歪,换浩天早抽他妈抽屄养的了。”琴娘内事儿一直没敢告诉焕章,也张不开内嘴,“凤鞠说晚上去她家吃饭,你去吗?”
看着杨哥,焕章说:“你不惦着去?”
书香脑袋一耷拉:“这不犹豫着呢。”
焕章说听你的,“去就一块去,要不凤鞠也翻翻。”
“我算个屁啊,别什么都听我的。”书香抬起头,看向焕章:“搭伴儿的话喊着保国不就行了,省得宝贝儿又闹腾。”
桂花香飘,满院都是熬鱼炖肉味儿,月饼也擀好了,青丝玫瑰馅的,又大又圆,就等下锅了。然而看到贾景林打外面走进来时,书香拳一攥,血气冠头,身子不由自主就哆嗦起来。贾景林一脸谄笑,混不在意似地伸出手来,说外面待会儿。书香把胳膊一甩,掸开内手,眼珠子一瞪,说谁跟你待着介,别找不肃静。
“你艳娘有了。”原本挺高兴,很快又变成了一脸失落,“知道你对贾大有成见,贾大也,也没辙了不是。”书香说你打住吧,心里却一咯噔,看了眼堂屋里忙乎的人,他说:“不说帮忙介,还擎着手?”打正打门走出去,正撞见焕章尿尿回来。
看杨哥嘟噜着脸,焕章以为跟凤鞠又拌嘴了,就没敢言声。书香也没言语,在外面漫无目的逛荡,寻思要不要回去时,赵伯起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说进胡同就闻见肉味了,“今儿晚上得好好喝喝。”不知道跟谁说的,愣了会儿,也跑到了东墙这边。
书香躲在墙后头,本来也不想听,正要走,就听赵伯起说,“前一阵儿这嘴都酸了。”声音不大不小,而后声音就压低了,“行啊老疙瘩。”然而老疙瘩并未说话。“你嫂子都让你给……”
书香脑袋嗡地一声。
酒是二锅头,这回书香也没请示,也不管一旁还坐着爹呢,上来就给自己满了一杯。
明月当头,又红又亮,吃饭不用点灯都行,不过院子里还是点了盏一百瓦的泡子。赵伯起说这天儿哪像有雨的样儿,大病痊愈心情不错,他说除了凤鞠和保国不沾酒,在座的都应该喝一点,“秀琴都满上了,艳艳你还等啥呢?”话刚落,贾景林就把话茬接了过去:“这两天正闹肚子。”赵伯起说真的假的,“来点酒不正好杀杀,要不就把酒热热再喝。”
灵秀说不能喝就别让她喝了,又得照看孩子,团团圆圆不挺好。赵世在也说,不过说的是整点啤的,“焕章跟香儿都比划上了。”
“我还算数?”刚撂下话,书香就把酒举了起来,“要不我替艳娘喝。”也不知凤鞠咋回事,嘴一嚼,一脸的不痛快。头一杯还没事儿呢,第二杯书香就有点上头。风一起,他打了个冷战,不知艳娘啥时把酒抄起来了,还给他面前夹了不少菜。“我还用照顾?”总觉得艳娘在瞟他,还有琴娘。虽然看着都挺好的,也说说笑笑,却总觉得藏着些什么。汤也是艳娘给盛的,书香扫了扫她肚子。没看出啥变化,脚步也挺轻快,穿着件白底红点小花袄,出溜出溜的。
灵秀说那么大人了,“还用你伺候?”
艳艳说伺候不也是应该的,与以往不同的是,少了彪悍,没了野性,竟说不出的温柔……
内会儿,天真的很蓝。夜空也是,站在当院就能看到银河。现在,只能说是依稀,还模模糊糊。
灵秀放下红酒杯,对着镜子理了理秀发。裙子刚下身,儿子就打门外走了进来,灵秀说这么快就完事了,咋没听见动静。儿子说完事再说,不还得回去呢,上来就搂住她身子,“先放松放松。”瞅那急劲儿,都不容她摘奶罩就抱了起来,放到了炕上。没错,是炕上,那种农村样式的火炕,与时代格格不入。屋内四白落地,炕下面靠北的是一组衣柜,挨东墙的是三联桌,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家具。墙上挂的也是内种几十年前的镜子,不知打哪淘来的。衣镜两侧趁的是轻舟山水图,镜子面的左上角画着不知是牡丹还是芍药,大红色的百年好合就嵌在上面。
灵秀说刚祭拜完,儿子已然匍匐着爬了过来,仰脸看了看她,脑袋一扎,贴着腿就游了上来。灵秀把眼一闭,也很自然地把双腿敞开了,感受到儿子贴在自己腿根处,她把腿一收,夹住了内个脑袋。灯趋向暗粉色,夜空一片朦胧。浴缸里的水在翻涌,丝丝缕缕,像雨声,像流水,像所有做过的梦,还有那缓缓褪下来的丝袜和内裤。
正仰面朝天,然而袜子脱了一半就没了动静,还摸起自己腿来。灵秀睁眼看了看,立时朝儿子啐了一口,“不要脸。”儿子说咋了,嬉皮笑脸的。“你说咋了?”灵秀坐起身子,“摸一道了还摸,就知道你又起心思了。”
“起心思咋还溜了?”
灵秀说:“我哪知道!”
“看不见不成瞎子了,但真没往心里去,不信你看我裤衩,要不,一会儿你检查公粮。”给儿子这么一说,灵秀说碍着我啥了,“才懒得看呢。”
“妈你都湿了。”
灵秀斜睨着儿子又啐了一口,见他脱得精光,还拿起湿巾来,却也没再坚持往下扒脱丝袜。“擦个屁擦啊,急成啥了。?”这话跨越了时空,似乎又回到了九十年代,“哪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把湿巾一抢,上前捏住了儿子的鸡巴。“啊——”颤音下,汲水声清脆悦耳,半分嫌弃也无,“骚不也是打我屄里爬出来的。”水一样的双眸洗尽浮华,荡进沧桑,迸发出来的除了温柔,还有股魅惑人心的艳,“臭缺德的。”这么含唆了会儿,嘴里的肉虫已然变成一根铁棍子,捏着光溜溜的茎根,灵秀唆啦着龟头又舔了两口。“就不说听我的把包皮剌了。”她边说边又拾起一旁备好的湿巾,擦抹嘴角时,儿子说剌了就不能一下捋两次了,“没那么强的敏感度了。”
“净胡说,一点依据没有。”给他把龟头裹上,灵秀拢了拢头发,“还少给你捋了?”看他有仰躺趋势,她“嘿”了一声,伸手搂了过去,抱着脖子,说这都谁给谁放松呀。
“完事儿我给你做全身按摩。”
“枪也不用挡话也不用圆,这小三儿当的,我看我也当介得了。”
“别介妈,哪好也没有咱这家好不是。”
“要不,我也把高跟穿上?”
“吃完饭不就溜了。”你一言我一语,打哑谜似的。随后,灵秀真就来到了炕下,把高跟鞋穿在了脚上,进屋之后人往三连桌前一站,哼了一声,“嫌不够,我也不穿内裤,咋样?”
“吃醋了妈。”灵秀说才没有呢,被摸了两下屁股,她说空调开了没,耳朵已被叼了起来,“忘了就真没心了,就不是你儿子了。”给这一通吹撩,灵秀耳朵上麻溜溜的,身下也一阵瘙痒,随着话声断断续续,心也都颤了起来,“本来就,就不是,哪有儿子跟妈,跟妈干这个的。”虚眯着眼睛,恍恍惚惚,正要把屁股往后再撅撅,儿子竟给她把裤袜提了上来。“难怪,跟她也这么搞吧。”灵秀没提名字,把手伸到下面,用力一扯,丝袜就给她扯开了,“要不,给你换整身的?”
“妈,今儿咱谁也不提,就过属于咱们娘俩的夫妻生活。”
灵秀身子一颤,转身搂住了儿子,另一只手也探到了身下,攥起儿子的鸡巴。“成也你大败也你大,当初就不该信他们。”
“十五内晚,你还没说呢妈。”
“我儿子都让她们给祸祸了。”灵秀嘴一噘,擎起身子往前一探,鸡巴就到了屄口上,“还说啥?”
“跟小孩似的。”被儿子刮了下鼻子,腰就给他架了起来,“妈,以前你是别人媳妇儿。”
“别叫妈。”灵秀半咬起嘴唇,她说:“现在也不是你媳妇儿啊。”嘤咛一声,身子也颤了一下。
“啥都能认干的,唯独媳妇儿不能认,妈你真滑溜。”
“肏你妈呀,有媳妇儿么就认?”
“肏着呢不,我媳妇儿都吃醋了。”
“少来,都给你用别人身上了。”
“叫的都是娘。”
“有区别吗?”
“当然有了。”
“可不有了,咋?左手是打我肚子带出来的,右手不你后天练的吗,还想往,往谁身上推?”
“也没推。”
灵秀说没推怎还老往你爷身上靠,“你走之后你奶可又问了,说怎不给她带回个孙媳妇儿呢。”
“带了么不是。”
“净瞎打岔,妈能当你媳妇儿吗?”灵秀搂着儿子的脖子,跳舞似的,“反正以后我不管了。”
“顾哥都五十多了不还没结婚么。”还反问灵秀说不能替,能替的话,他就去挨那一刀了,“妈,要不戴套得了。”
“戴啥套,我早绝育了。”勾起心事儿,灵秀扬手就掐了一把,“臭缺德的,还不都是你弄出来的。”
“妈,就凤仙一个,不都说了。”
“反正你也有份。”
“真的太滑溜了,戴套吧妈。”不知打哪变出来的,灵秀一看包装,双碟牌的,抢过来直接就给扔了,“肏你妈啊,啥年代的还用?能用吗?能用我也不用,也不让你用!”
“别扔啊妈,太滑溜了。”
“还不都是你搞的鬼。”娇嗔薄怒,灵秀说:“别人我管不着。”搂着儿子的腰,晃着晃着就晃到了炕上。她说行将花甲越老越妖了,可不能再这样无节制下去,可上了炕就不是她了,颠起屁股套弄吞吐,她说滑溜吗,她说还是自己的肉最贴心,把屄都给塞满了,“要是跟艳艳那样儿,早就给你生了,生一窝孩子。”儿子心口绣了支箭,往前一拥,她脸就贴在了内刻着clx的心上。
“妈——妈,戴吧。”
“下午都干啥来,就没个杜蕾斯?”儿子告她,说都一个礼拜没搞了,“让儿子多伺候伺候你。”
又颠了两下屁股,灵秀说打她那就想搞吧,往上一拔,波的一声,瘫坐在了炕上。套子还是戴在了儿子的鸡巴上,她说当初要是注意预防,“也不至于弄出……”
“不都遭报应了,尿毒症的尿毒症,瘫了的瘫,孑然一身的,最后不妻离子散了吗。”
灵秀岔开腿,看到脚上光溜,忙指了指炕下面,说鞋鞋,“给妈拿上来。”
“妈你不说不穿吗。”
“凭啥不让穿,还少穿了?”
“妈你脸都红了。”看着儿子把鞋拿上来,套在自己脚上,灵秀往后一仰,岔开腿,又扥了扥内裤,“都你气的。”
“儿子随你呗。”看着儿子贴上前来,把鸡巴插进来,尽管有所准备,灵秀仍旧“哦”了一声,“还说?你妈可没胡搞瞎搞——啊,肏你妈啊,把套摘了吧。”
“妈你咋那么多事儿。”
“戴个胶皮就插进来,都没感觉。”
“这不怕坚持不住吗。”灵秀把脖子一颈,想了想,“反正,我不管。”看着儿子拔出鸡巴,撤掉上面的避孕套,尤其是俯身压下来时笑嘻嘻的样儿,灵秀总觉得上当受骗了。屄一紧,她也把手抱在了腿弯上,儿子说了“捋开了”,下面立时有种饱胀感,她就哼了一声。
“还是妈好。”
“哪好了?好还跟内些人混?”
“好就是好,我一个人的,还会捋呢。”
“你琴娘不会捋,你艳娘不会捋,你娘娘不会捋,你……”
“跟艳娘就一次。”
“呸,一次还不行?弄一次就中奖了,就别说你琴娘跟……”
“琴娘内是贾景林干的。”
“内年过完八月十五不都走了,还干,上哪干介?”
“不都我爷造的孽吗,还有我……都吓出病了,怕你也遭了毒手。”
“肏你妈啊,啊,呃,就会找借口,啊把,把胸罩给我解开。”
“呃啊,不是他,啊,我也不可能,呃,呃,妈,我恨了他半辈子,要说,啊,咱还得感谢他呢。”
“啊,上梁不正下梁歪,鞥,快来,给妈嘬两口咂儿。”
“哦啊,妈,你夹得可真紧。”
“香儿,别叫妈了。”
“爽吗妈。”
“爽,爽,肏你妈啊,要是敢玩别的女人,哎呀,以后就别肏我了。”
“肏谁?”
“肏你妈啊,鞥,肏你妈柴灵秀啊,鞥啊。”
“妈,我娘娘,呃,没有你紧,真的。”
“你又碰她了?”
“好多年不都没碰了。”
“咋,你还想碰是吗?要是碰她就别碰我了。”
“儿就肏你一个人,就只肏我妈,肏柴灵秀,呃,妈我不行了,呃,呃,啊。”
“妈啊,轻点夹,捋出来了。”儿子眼前,妈也半张着嘴,顺滑的头发都因摇晃而甩散了。但他并未拔出鸡巴,缓了口气后,仍旧戳动起来,借着内股蠕动,放松身体的同时,也在酝酿着第二次,很明显,这招玩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高处不胜寒,风光是风光,其实你娘娘还不如妈呢。”
“那你还介意吗?”灵秀仍旧微眯着双眼,把腿盘在儿子的屁股蛋儿上,不快不慢,跟着节奏一起轻轻晃抖,“谈不上恨,但要说一点想法没有,呸,都把你惯坏了。”
“那你是怎发现的?”
“不告儿你。”
“我不都告儿你了。”
“你就得告儿我,谁让你是我儿子呢,谁叫你肏我呢。”
“妈——妈,哎,先别夹,麻。”
“麻还不好,麻不正好给你捋吗。”
“妈,你真骚,放开了更骚。”
“不骚能让你肏吗,不骚?命根子都没了!”
“妈,你咋知道我跟琴娘好过呢,咋知道的呢。”
“就不告儿你。”
“别都不说啊。”
“肚子都给人搞大了,有啥好说的。”
“戴套了,跟我娘娘也戴套了,安全期外都戴套了。”
“内年,八月十五晚上,戴了吗?”
“当时不淋湿了,也没来得及。”
“你就成心,还骗我。”
“妈——妈,轻点捋。”
“捋掉了得了,省得再去祸祸别人。”
“妈。”
“又咋?”
“咋不捋了?”
“就不捋。”
“妈,换个姿势吧,你趴着。”
“就不换,就不趴着。”
“妈,第一次前儿,儿子戴套了。”
“好你个臭缺德的!还有啥瞒着我呢?”声音还是那样清脆动人,“又骗妈。”
……
刚过八点,雨就攘下来了。桌子抬进堂屋,书香也两杯白酒下到肚里。
怕惊着孩子,褚艳艳走进东屋把凤霜抱了起来。灵秀扬脖把酒干了,杯口一扣,跟着也进了里屋。赵世在说前些日子嫂子干啥嘞,一走就是半个多月。赵伯起说焕章姥爷病了,小姨子内边又没工夫,就多伺候了几天。秀琴说是,“翻盖房不一直也没过去吗。”
“连一块了,大哥们这边刚好利索,老叔内边就住院,姥家还赶上了,没找人给看看?”
赵伯起说:“前一阵跟廷松老叔喝酒还提来,他说内些玩意不可信,都是骗子。”
“不可能这么巧吧。”
“老叔说是气血亏,连带心里有火,赶落的。”说完,赵伯起看向杨伟,“杨老师给说说。”
“就是赶落闹的,吃不好又睡不好。”杨伟说,“内些玩意都是封建迷信,以讹传讹,糊弄老百姓的。”
实在听不下去,书香嘿嘿一声,“睁眼儿说瞎话,胡说八道么不是!”
“谁胡说八道!”被当众顶了一家伙,杨伟脸儿一沉,“这儿有你说话份儿吗?”
也不看他,书香掏出烟来,“嘿,装鸡叫呗。”这话彻底激怒了杨伟。他说给你脸了,扬手一巴掌就抽了过去,“喝酒就没搭你,烟还抽上了!”
身子往后一闪,站起来的同时,书香反手把胳膊也轮了出去,“装鸡巴蛋玩,我用得着你给吗!”
“反了,还敢还手,抽你嘴我!”
“你再抽一试试!”剑拔弩张,众人上前规劝把爷俩隔开了,“喝酒喝酒。”
本身就压抑着,又怒气未消,杨伟就又戳了一指头:“不信归置不了你了!”
里屋艳艳抱着孩子走了出来,也劝掇起来,说值不当的,团圆日子咋还争执起来。杨伟不言语了。灵秀跟在后面,没说话。看到妈时,书香鼻子一酸,压起掫桌念头,横跨着就冲出屋去,闯进了雨中。
“伞,伞……”
“穿上雨衣。”
看着内道背影,灵秀想也没想,也跟着冲了出去。看着儿子孤零零地站在胡同里,她抱起他胳膊,说要干啥呀。“他装鸡巴蛋,他玩女人,把艳娘都给祸祸了!”炸雷响在耳边,灵秀差点没一跟头栽下去。她搂着儿子,她说都不要妈了,失声痛哭起来。
四面八方,凄风苦雨抽打在娘俩身上,又飞溅着攘了出去。路还是内条路,泥泞不堪四处打滑,深一脚浅一脚也就罢了,难的是好不容易上了丁字路,水又磨到了脚面上。呼呼地,脚下无根,仿佛有只大手在左右着人生,明明离家才几十米远,闭着眼都能走回去,竟好似没个尽头,末日一般令人窒息难辨。
或许是心藏愧疚始终没法正面妈妈,或许也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出卖了艳娘,脱光衣服书香一直没敢吱声。把衣服找出来,灵秀也一直没敢言语,脑子里昏沉沉,也不知说什么,直到书香一个喷嚏打出来,这才醒转,儿子身上还光溜着呢。看他哭丧着脸,灵秀是又气又怜,心说打死得了就不活了,然而转瞬间又被内瑟瑟发抖的身子击碎了心,一把抱住了他。
或许是心藏愧疚始终没法正面妈妈,或许也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出卖了艳娘,脱光衣服书香一直没敢吱声。把衣服找出来,灵秀也一直没敢言语,脑子里昏沉沉,也不知说什么,直到书香一个喷嚏打出来,这才醒转,儿子身上还光溜着呢。看他哭丧着脸,灵秀是又气又怜,心说打死得了自己也就不活了,然而转瞬间又被内瑟瑟发抖的身子击碎了心,一把抱住了他。
搂紧的身子让缰冷的肢体苏缓过来,觉察到儿子的身体出现变化时,灵秀潜藏在心底里的情欲也滋生出来——她握住儿子的鸡巴。难说这是不是出于对丈夫出轨后的一种报复心理,或者说是舔舐之情下的一种母性使然,亦或者说是禁忌压抑在连番打击下的二次释放爆发,恐惧便完全被兴奋所替代。蹲下身子,把它含在了嘴里。
戾气和愤怒在龟头被含住的内一刻,忽而消失殆尽,短暂的迟疑和惊诧也一闪而过。麻溜溜的感觉迅速扩散,很快,书香就往前探起脖子,双手也不由自主抱住了妈的脑袋,“妈,妈——”从未想过妈会这样,以为是在做梦,他还往前杵了杵,直到妈仰起脸说,“别叫我妈。”苹果脸上云霞密布,修剪成豌豆眉下的内双杏核含烟携雾,似深秋下的伊水。上次跟妈好的时候还是一个月前,真耶假耶,恍如隔日。内时,她也说别叫妈。可不叫妈又叫啥呢,书香不知道。
也不关灯,更不说话,连被子都不铺了,灵秀抱着儿子就滚到了炕上。敞开胸,她让儿子吃奶,搂着脑袋时,又拉着手,让儿子摸她的屄。
尽管做过一次,有生以来却还是头一次用手去碰妈的私处。很光溜也很饱满,手腕蹭着阴埠,毛茸茸的,很密实。妈已经湿了,屄像嗷嗷待哺的婴儿内张来回蠕动的嘴,翕合间微抿颤抖,冒着热气。喘息中,妈又搂起他脑袋,把左边的奶子送到了嘴里。唇齿心口都咚咚咚地,他就把妈推倒在了炕上,像蹒跚学步的孩子,跪爬到妈的两腿间。
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近距离看。隆起的耻丘上一团黑密,跟打理过似的,往下就是妈的屄了,肥凸饱满,如抱团的花瓣,浅嘟嘟的蘸着一层粉,似张非张又似合非合,透着红润饱满。只这么看了两眼,书香就忍不住扑了上去。“妈,妈,让儿死都行。”他嘴里呢喃,屁股一撅,张嘴就叼住了妈的屄。涩涩中带着股骚味,舌头一卷,吸溜吸溜地就嘬上了,连吃奶的劲儿都给使出来了,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妈屄里才好呢。
看着儿子爬上来,看着他双臂一展抱起自己双腿,灵秀先是咬住了嘴唇,而后就也把嘴张了起来。只觉得身子挨了虫咬,销骨蚀魂,“鞥”地一声长吟,双手就抠抓在了炕单儿上。她说哪有这样儿的,她想把儿子一脚蹬飞,然而双腿却死死地夹住了他的脑袋。“妈不行了,啊,妈不行啦。”她方寸尽失,小肚子都绷起来了,“臭缺德的,哎呀,你倒松嘴啊,啊,鞥啊……”须臾间就化成呜咽,在屋内飘荡起来。
从未出过那么多汗,可能也跟喝酒有关,至于说怎么爬到妈身上的,他记不得了。“当时喝多了不是。”压在妈屁股上,他往前一挺,鸡巴就畅滑地插了进去,“哎呦,妈你屁股真肥。”
“再肥也没你娘娘肥。”灵秀哼唧一声,微微一扬身子,就把胸给儿子的手腾开了位置。“妈,你吃起醋来真骚,儿子的魂儿都给你勾走了。”
“勾走了就不要了,一个人还省心呢。”硬挺挺的鸡巴在屄里穿梭,插一下灵秀就夹它一下,抽一回灵秀就送它一回,还蠕动胸脯来回蹭着身底下内双手,就这么晃荡,跟坐船似的,“省得老惦记,觉都睡不好。”
“妈别踢我啊,正得劲儿呢。”
“我就踢,逮着还蹬呢,谁叫他老欺负我呢。”灵秀勾起腿来,交替着用脚后跟磕着屁股上的屁股,磕着磕着腿就耷拉下来,儿子不接茬,只出溜,她就有些受不了了。她怕这个,尤其是一口气连捣一二百下还不带歇着的,屄都给儿子的鸡巴肏酥了,有那么二年,她刻意掐算过时间,超过二十分钟就开始改为用嘴或者用咂儿给他裹出来。瞅今儿这意思,好像有内趋势,自己倒无所谓,可儿子不是闲人,虽说质量第一,却也怕他歇不过来,伤了根本。其实早年就约法三章过,身体能调,生老病死却没法阻止,所以再饥再渴再无禁忌,每周也绝不能超了次数,特殊情况不计,就像这次。
“咋不说话了妈?”
“说啥,你让妈说啥?”
“说啥都行。”
“就算不戴套,内头一次妈也不敢言声儿。”
“要是我没张嘴,你知道内是儿子吗?”
“咋不知道,啥技术都没有,上来就杵,一看就是生瓜蛋子。”
“不也摸了,也湿了。”
“湿个屁,戴着那么厚的鸡巴套子,”灵秀晃悠两下身子,“想起来就臊得慌,妈脸都没了,你还偏要让妈趴炕上。”
“妈,跟他比谁内更大?”
“还提他干啥内?是觉得更刺激吗?”
“是吧……妈,我想让你躺着。”
“要不,妈骑你身上。”坐起身时,灵秀被儿子一推肩膀,人就翻身倒在了他下面,“明儿不还得去签合同呢。”
“说好要给放松放松,不还没给你做全身按摩呢。”
“臭缺德的,不就想看妈脸吗。”
“妈。”
“以为妈不知你心里想啥呢,妈都给你当了二十多年媳妇儿了。”
“把——把包皮给,给你男人,捋——捋上来。”儿子压下来时,灵秀咬了咬嘴唇,虚张着双眼,伸手够到下面,往上一套,包皮就把龟头裹上了。“妈。谁的,看着我,谁,谁的鸡巴更大?”
“香儿,香儿啊。”灵秀抬了抬眼皮,伸手搂住了儿子的脖子,不一样的情调裹挟着禁忌,也让她身体颤抖起来,“你是妈生的,整个人都是打屄里爬出来的,还不大吗。”
“儿子还,还想再爬,爬出来一次。”
“是想把种射妈屄里吗,啊——啊,跟内些人一样,被你,被我儿子肏大肚子,鞥——啊。”
“哦——喔,进去了妈,嘶啊,真烫,还差点,呃啊,捋——捋开了,全都出来了妈。”龟头被捋透的内一刻,灵秀把手摊开,攥在了被单上,“来肏你妈,把你妈高潮肏出来,把孙子射,射——射他奶奶屄里。”呱唧声应运而出,灵秀本已张开的手又收了回来,捂在了自己脸上,“肏你爸的媳妇儿有快感吗……香儿,香儿……给妈吧,妈受不了了。”
“妈,啊,呃啊,呃啊,快捋出来了,给儿看,呃啊,呃啊,快给儿看看。”
“鞥啊,啊,顶到屄,哎呀,鞥。”
“妈,妈啊,呃啊,妈你,啊,真骚,呃啊,啊真骚。”
“鞥啊,儿子,鞥啊,戴避孕套啊。”
“啊——呃,来啦,捋出来了,妈,捋出来了,妈妈。”
……
“妈受不了了……”多年前的内一天也如多年后的这一天,灵秀被儿子盯着脸看。
书香搂着妈脖子,央求,“再给儿来一次吧,求你了妈。”
鸡巴硬挺挺地插在屄里,臊得灵秀脸颊绯红,“该撞见了,该撞见了。”做完第一次她就变了心思,这事儿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就把儿子给毁了,“先把灯关上,撞见就完了!”
“大不了跟他拼了妈!”
“妈死了也就死了,你才十七!”
“妈你给我吧,就这一次,就一次!”
“你又骗我,都多会儿了,还不射?”
“妈啊——啊,别,别捂着脸,给儿,儿子看看。”紧窄的屄穴跟个火炉,屁股更像是熟透的蜜桃,包括妈内张脸,百无禁忌之下,大不敬已然被快感取而代之,放眼天下,再没有比肏亲妈更令人血脉喷张的事儿了,“要出来了,快出来了。”灵秀四仰八叉,随着颠插,在儿子时常挂在嘴边的内个称谓下,魂儿都荡了起来。
“妈我要来了。”
“肏你妈啊。”
“妈,妈妈啊。”
“受不了了,肏你妈妈啊。”
“啊——呃,来啦,捋出来了,妈,捋出来了,妈妈。”猛肏了七八下,书香就抱住了灵秀脑袋。
被亲着啃着,灵秀说还亲嘴儿,呜地一声,身体像泄了闸的水似的,瞬间就瘫软下去。
雨仍在下,噼里啪啦的。窗外支离破碎,一片汪洋。直到大秋收棒子,书香才得知,艳娘举家去了岭南。凤鞠说,走了更好,走了心静,“反正,又不疼我。”
(第三部艳阳高照完)
历时数载终于完结,松一口时又有些不舍,内心还蠢蠢欲动有些新的想法,喜欢作者文风还请支持,感激涕零。最后,新年新气象,预祝各位书友2022年大吉大利,身体健康,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