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婉18岁生日的前一天，秦墨还远在美国的分公司。
零点的时候，他打来电话，像是刚从谈判桌上下来，呼吸声都渗着浓烈的戾气，但已竭尽温柔了。
“生日快乐，宝贝。”
他音色略沙哑，听的林思婉一阵心疼，轻轻的“恩”了声，又柔声问道：“公司的事处理好了吗？”
“还没”
“那”
那你会回来陪我过生日吗？
她很想问，可听他的声音疲惫至极，不知为何，突然的就问不出口了。
“思婉”秦墨轻叹口气，抱歉的语气，“我明天可能赶不回来”
脑中有几秒的空白，林思婉秉着呼吸，尽可能掩盖住满腔的失落感。
“没关系的，你先处理好公司的事，明天奶奶跟外公都会陪我过生日，还有小雪，还有”
“思婉”他轻声打断她，再怎么奋力掩饰，可隐在话里的淡淡哭腔，异常明显。
林思婉郁结，他对她那么了解，怎能不知道她心底的落寞。
“我想睡了”她忽的来了句，又飞速说道：“你照顾好自己，晚安。”
“我”
秦墨刚想开口，电话就被她利落的切断了。
听着耳边机械化的挂线声，他抿嘴一笑。
口是心非的小笨蛋。
清晨。
长了大尾巴的林思婉，顶着一张大黑脸下楼。
“哼哈”二将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开口问。
周婶天不亮就开始忙活，为她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早餐。
小姑娘郁郁寡欢，胃口不佳的随意吃了两口。
进了教室，应付完那些热情的同学，等她坐到座位上，杨雪才慢悠悠的凑过来。
书本卷成筒，一本正经的采访她，“请问林思婉小姐，成年的感觉怎么样？”
林思婉垂下眼，声音平淡，“一般”
“怎么可能？”杨雪用手勾住她的脖子，坏笑道：“是不是不满意学长给你准备的惊喜？”
林思婉郁闷的叹气，惊到是有，喜就真的没见着。
半响，她怏怏的答：“他今天回不来。”
杨雪一脸错愕，见她情绪愈发黯淡，脑子里开始迅速组织安慰的语言。
“小婉”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的”林思婉打开书本，拿起笔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小嘴一张一合，“他有很多责任需要承担，他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所以我不能这么自私”
杨雪面色为难，“小婉”
“不用安慰我啦，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她轻咬着唇，努力调整混乱不堪的呼吸声。
杨雪也不知该说什么，见她写的起劲，便好奇的凑上去看。
书本空白处被五个字密密麻麻的覆盖住。
秦墨大混蛋。
杨雪笑了，不是说好了没事吗？
“滋滋”，低沉的震动声响起。
杨雪推她的手臂提醒，“你的手机响了。”
林思婉写的认真，随口道：“你帮我拿一下。”
杨雪从她书包里翻出手机，一见来电提醒，“噗嗤”一声笑了，刻意清了清嗓子，“再也不想见的混蛋，来电。”
备注是昨晚改的，挂了电话就立马改了。
嘴上虽然各种理解，可心里仍憋着一股怨气，睡意被搅和的乱七八糟，最后索性不睡了，睁着眼到天亮。
“不接。”林思婉哼了声，想也不想的答。
杨雪憋着笑，轻声劝，“响了好几遍，说不定有重要的事，还是接一下吧”
“他能有什么事”嘴里嘟囔着，到底还是接过了电话。
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平静，不能让他察觉到自己在闹脾气。
手机刚划开接听。
“干嘛？”怨妇般的语调清晰入耳，林思婉悔的只想咬舌。
那头低声笑，“谁惹我宝贝生气了？”
“才没有生气。”她羞愤的扬声否认，磕磕绊绊道：“你你听错了”
身旁的杨雪早已抑制不住的笑开了花。
林思婉脸一红，“你有事吗？”
“当然有”秦墨低哑的嗓音传到她耳边，温柔的要命，“我刚下飞机，不过需要先去公司处理点事，晚点来接你放学，好吗？”
小姑娘瞬间冰冻住，徒留一双水眸轻缓的眨眼，憋屈在心底的小情绪顷刻间散的四分五裂。
等缓过神来，小心翼翼的询问：“你回来了？”
“恩。”他应声，语调里有浅浅的调笑，“若不回来，我担心我家的宝贝会记恨我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