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你说什么？！发射药要送回来，在搞什么鬼啊……你说什么？什么！数量不对……怎么可能！啥？还要拆开重算……喂！我跟你讲，我们送过去的时候就已算过，为什么还要再算一次……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样的要求会不会太过份……”
战情室内，库长气急败坏地大声嚷嚷。
一旁，佳瑶、蕙玲与所有的干部也都战战兢兢地伫立在侧边，不发一语，大气也不敢喘。从库长讲电话的口气，再笨的人也得知似乎是送出去的发射药发生问题。
但至于是怎样的问题，尚未明确。
没多久，库长便愤怒地挂掉电话，狠狠地大拍办公桌，抬头对其中一位士官劈头大骂说：“你很厉害吗？送出去的单子居然会被风给吹飞！妈的，你怎么不让风给一起吹走，不用回来！明明是押车的，把单子给丢掉也就算了，再弄一份就好。结果呢！操你娘的数量还给我搞错，你国小有没有毕业啊！现在可好，我他妈的明天要去库部盖章，后天就要去司令部结报……”
库长愈说愈气，走到出包的士官面前，喷起唾液继续吼说：
“这样关键的时刻，居然还给我捅娄子！我操你妈的，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这礼拜是要带我老婆女儿去垦丁玩的，你给我看着办。干他妈的要是影响到我的休假，我就让你倒楣到退伍！”
他高高地举起握紧的拳头，想要把愤怒的情绪宣泄而出。但随即又放下，自顾自地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旁，平缓一下自己的情绪，转头向佳瑶交代说：
“副座，我明天还是照常去库部跑流程，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至于那边的沟通……就先拜托你暂行处理了……”
库长脸色凝重。
他知道此时把后续协调的责任推给自己的副座不是一件很妥当的事情，但受限于目前的情况，也不得不这样做。
反观佳瑶，她也尚未想到什么能快速解决的方法，却仍是接下长官交代下来的业务，回敬地说：
“库长请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力处理好的。”
叩！叩！
此时，战情室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库长不免皱起眉头，有点恼怒。脸上的表情，彷佛写着“老子正在不爽，你他妈的敲个什么死门”。好不容易压下来的情绪，似乎又要爆发。
可是就算不爽，还是要维持自己的风度。
“是谁？”库长问。
“报告，下士陈彦廷，请示进入。”
“进来。”
门一开，彦廷就兢兢业业地走进来，看起来应该是从门口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风声。他跨进室内一步，立正对库长报告说：“报告库长，伙房准备好，弟兄也打好饭，可以准备用餐。”
语毕，库长的表情渐渐松下，点头回覆说：
“好，那先去把弟兄集合吧！”
“是。”
＊＊＊ ＊＊＊ ＊＊＊ ＊＊＊ ＊＊＊
夜里。
集合过后，由于没什么事情，大部分的士兵们全数集中在中山室里看电影休憩，而有要办公的官兵自然而然地各自就位。
然副库长室里，心急的佳瑶正讲着电话，想要透过与其他单位私下的交情来处理白天所发生的事情。
不过……没有想像中顺利。
“什么！他现在不在？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吗？……那么，我能否拜托你一定要转告他这件事……就是那份文件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一定要在明天早上签完……因为假设还要开封重点的话，时间一定会来不及的……我可以保证我们真的只是单子没写好，改一改就行。真的……我们真的没有要挖坑给你们跳……”
佳瑶的语气愈讲愈卑微，完全没有一个副座该有的模样。反而像是个在外头奔波的业务，毫无任何的自尊。
说着说着，她失落地放下电话，深深地叹口气。
“唉……”
摊坐在办公椅上，她气恼地按摩自己的太阳穴，想要舒缓下这份难以言喻的莫名压力。
殊不知，外头传进一个她这时并不想听到的声音：
“报告。下士陈彦廷，请示进入副库长室。”
……他…他来干什么啊？
“嗯……进来。”佳瑶迟疑片刻，才发话让彦廷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随后，外面的彦廷开门走进来，一脸担忧的模样，传递出心疼的眼神。
不知为何，佳瑶觉得他的出现，带来一股说不清的暖意，流淌过全身，赋予难以描述的放松。
彦廷没有开口解释，而是自顾自地把手中提的物品，放在佳瑶的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东西……”佳瑶望着桌上的物品，不解地开口。
她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两样事物。一个是圆筒型的铁制便当盒，另一个是镶满英文字母的褐色塑胶罐。
其中，铁制的便当盒内，隐约地传来一股浓郁芬芳的中药材味。
“报告库长，便当盒装的是刚煮好的四物鸡汤。另外，这一罐是维他命，是我有个在药厂工作的朋友送给我。由于……我现在用不着，所以…我就想说给副库长……”
霎时间，两人尴尬无语。
佳瑶表情复杂地凝视着彦廷，对于他贴心的行为、甚至是照顾的举动让她感觉非常窝心。
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不应该出现如此的互动。
“不用了，都拿走吧。”她把桌上的便当盒与维他命推回彦廷的方向，淡然地开口说：“我现在没心情。”
佳瑶委婉地拒绝。
不过彦廷仍是坚持地又说：
“副库，我认为鸡汤你还是先留着喝吧……倘若喝不完你可以和辅导长或其他人一起喝也没关系，我知道女人每个月都会有几天……嗯，不太舒服，所以喝一些会有好处的。”
他讲话的语气非常诚恳，且说到生理期时，还不好意思地羞涩一下。
“…至于维他命，就算你不要也可以送给别人，请不要不收啊！”
“喔，好吧…”彦廷雪中送炭的举止，令佳瑶跟着心软下来，“…不过那罐维他命你还是留着给你的女朋友吧。彦廷，你以后不用再做这些事了。”
他的温柔，顿时令她想起自己的丈夫。
同样的关心，对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让她品尝到身为小女人被呵护的喜悦。
可是……她仍搞不懂……为何这样的先生，会背叛与她结褵多年的感情……
不知怎么，佳瑶感觉到眼里的彦廷，与她心爱老公的身影逐渐地融合，下意识地想要接受他的殷勤。
“副库还是留着吧，送给你的东西我不想收回…”彦廷依旧固执。随之，他语锋一转，布在方才的话题缠绕，探问地说：“…对了，副库长，你刚刚是不是在和g弹库沟通今天送发射药的事情。”
语毕，佳瑶皱眉吃惊，反问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佳瑶姐，这件事情似乎闹大了，有很多弟兄都略知这个事情…”他说出自己的资讯来源，“…刚刚吃完饭后，我不巧听见弹补士和开车的阿兵哥的对谈，加上先前在战情室的凝重气氛与不少士官的严肃表情，也能推测些什么出来。”
“……”佳瑶咬紧下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彦廷又继续说：“假若佳瑶姐愿意信任我的话，应该能解决这件事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