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知道?」史老头突然笑得很慈祥,却又让人心寒。
「刚从西南边军出来的时候去寻过仙踪,毕竟那是仙家名山。」朱孟非表面不动声色,却又不敢怠慢赶紧解释。
「你还在边军待过?」
「十二岁从军,十七岁退役,和越李的贼军干过几十仗。」随着朱孟非将两边胳臂上伤疤显露,他身上的气质便也多了一丝割人眼目的锋锐。
「嗯,是个好汉。」扫过了朱孟非身上的伤疤,史老头的言语依旧是不置可否,可眼底的戒备到底是少了许多。毕竟他也清楚,自己那几个老兄弟可指挥不动军中的好手,不然那些文官发现有别人可以染指军队,不管以前的交往有多亲密,都不可能让他们安生了。
「当了几年炮灰罢了。」等衣袖重新遮住了伤疤,朱孟非看上去便又像是个家丁了。而那锦帕也被他顺手收入了怀中。
「去罗浮山时你最好还是带上几个女人。」
朱孟非闻言一愣,心想你给我这地图莫非还导向什么不正经的地方不成?只是看着史老头转过目光一直看向码头岸上,送客的意味明显,便也只好息了细问的心思,下船去了。
「孟非,怎么回事?」把主人丢一边私自行动,也就石清是江湖中人,规矩没那么大,不然朱孟非可得有罪受了。饶是如此,石清此时责问的语气也是威严十足。
「回庄主,刚刚史小妹不小心漏了史老头的底,他极有可能是一位武林中的前辈名宿。」
皱眉看着一脸认真的朱孟非,又转头看看史老头所在的渡船,石清最后还是秉持着不得罪人的心思,向着渡船方向拱手致意便了。
「嘿,都暴露在老夫面前了,看来还真不是冲着我来的。还以为是以往那些老兄弟……嘿。」眼看几人走远,史老头心中石头也是放下大半,随即也不收拾甲板了,而是走入船舱,清点起了卖地图的货款,「五千贯的银票,庐陵城外两百亩上好水田,还有城中主街上的三间商铺。这黑白双剑这么有钱的吗?居然一个家丁能上下其手刮来这么大笔款子?算了,不管他。等一下就赶紧地到庐陵城去把地契都转到小妹名下,这些也能算是份基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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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行人来到衡山派找到刘正风,石清表明来意后,刘正风又让石中玉在面前演示了一番他练得最好的《灵猴拳》。来路上朱孟非可是劝说过石中玉,这次可是能拖里父母,在外头潇洒快活的机会,所以这次演示石中玉可算认认真真地表现了一番。而这一番演示在刘正风看来,石中玉确实练武天赋不错,就是不看在石清夫妇的面子上都可以考虑收他为关门弟子。石清夫妇听说了自然高兴,只是刘正风收关门弟子,以他在衡山派的身份地位,就是不大操大办,却怎么也得择个良辰吉日才行,所以石清一行便在衡阳城中多盘桓了一个月,方才是办妥了所有事情后离开。
而因着闵柔的劝说,石清一行回江南时是改走了陆路。陆路本就比不上水路便捷,而且几人一行还经常绕路观光,结果是用和行船同样的时间,离着江南却还有大半路程不止。以至于闵柔时不时看向身旁两个男人时,那目光是幽怨不止。实在是行走在外,石清一向谨慎,为免遭遇事故拖延了反应,自身是基本禁绝了房事的;至于朱孟非,出门在外也是难有躲开石清的时候,就是偶尔那么一两次机会,时间也只来得及用手指挑逗一下闵柔而已,可这反倒是让闵柔的欲念日益浓重了。连日无性,这让闵柔这个性感开发得烂熟了的小妇人如何受得了? 可偏生朱孟非一路上却是不住撺掇着石清,说这里的风景独佳,那处的景观高雅,庄主这般亲近自然的高士当要好好体悟一番云云。结果就是闵柔只能跟着两人东跑西逛,夜里独自哀怨不休,不知这般难熬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一日,几人绕路来到了郴州桂阳,等在客栈安顿好,已是午饭时候。于是三人顺势就下到大堂叫来饭菜,石清夫妇一桌,朱孟非独自一桌各自落座。而在吃饭途中,三人便听到了好几桌客人都在谈论,最近贵阳城中是出现了采花贼。
「那张家小姐被玩得惨啊,下面全都是血,都糊了。」
「那些贼人真不是人,采花就采花吗,怎么还……唉,造孽啊。」
「切,有人性的还做什么采花贼。我告诉你们,前天那东城白家的小妾啊……」
「白家?前天遭殃的不是黄家吗?」
「什么黄家,分明就是白家!」
「我家那在衙门负责文书的弟弟说的,这次的采花贼就是从城南柳家开始,然后城南陈家,城西王秀才家和城西米家,城北郭家,到前天是城东黄家。」
「不可能!」
……
眼见几桌客人已经吵起来了,石清和闵柔是对视一眼,都是感到心头有些沉重,想不到桂阳城里采花贼这么猖狂。他们夫妻身为侠义道中人,这事不可能不管。反观朱孟非,任凭其他人怎么闹,他依旧只是专心于消灭眼前饭食。直到石清夫妇吃好了回房间以后,他才施施然擦了擦嘴,喝着茶等着另外那几桌客人次第离开后,才找来店小二,甩出一块碎银在他面前。
「那采花贼的相关事情,你都知道什么?说详细些。」
熟练地把碎银扫入怀里,店小二就是吐沫横飞地八卦起了最近热门的采花贼事件,直说到满面红光,才算是将他所有知道的事情都抖露给了朱孟非知道。听完了店小二的讲解,朱孟非满意地又甩了一块碎银给他,只乐得店小二快要点头到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