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2)
他的泪花花又涌出来了,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字:“疼。”
贺品安这才发现自己抓在了他的伤处,赶忙松开。
站起身,给两人都倒了杯水,贺品安走到阮祎对面坐下。
“怎么样,好玩吗?”
贺品安说这话时口吻很平淡,阮祎却觉得男人是在讥讽他。
喝过水之后觉得嗓子好受多了,他低声道:“不好玩。”
“知道不好玩,以后就别来了。”
“可是跟你在一起就好玩。”
贺品安被他那无赖样儿气着了:“我他妈没空陪你玩。”骂完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跟个小屁孩较什么劲。
阮祎受不了贺品安一副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样子,他俩根本就撇不清了。
他今晚受了太多刺激,他一定是疯了,才敢这么对贺品安讲话。
“那你干嘛去找我?你没空你就别管我啊,你管我在哪儿跟谁玩!”
他根本不想说这种话的,因为不想,所以一边说一边哭。
“你把我接出来,带到房间里。你现在跟我说你没空陪我玩,是不是有点晚了啊?”
阮祎有个娇养出来的臭毛病,那就是混的时候特别混,他不痛快了别人也别想痛快。
他越说越心烦,越说越委屈,忽然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往贺品安身上扑。
贺品安身上的烟味好像能催情似的,闻得他骨头都酥了,搂着那人的脖子,阮祎脸上还挂着泪,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男人的唇角。
“你试试我,我会听话,会让你很舒服的……”
他想起那次贺品安问他,会不会接吻。
他像被一团团云包裹住了似的,他痴痴地想,叔叔教教我吧,我很聪明,一学就会。
那只温暖的大手托住他的后脑,却不是要加深这个吻。
贺品安别开脸,叫人看不清神情,那手一下下抚摸着阮祎,给人顺毛。
看阮祎发起火撒起疯,倒让他平静了下来。
这让他更清楚地意识到阮祎还是小孩儿这件事儿。
“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嗯?”
知道阮祎喜欢什么,他把阮祎按在自己怀里,默数了好几秒。
“冷静下来再跟我说话。”
阮祎愣了愣,隔着衬衣,听见贺品安的心跳,那么近,那么踏实,他躁动的情绪竟然真的慢慢平复了。回过神就觉得脸上烧得慌,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等了好久,贺品安才再度开口:“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
贺品安不是个善于解释的人,这些话他原本很难启齿,可现在还是说出来了:“上次是我想错了,我以为我们是各取所需,但是你不是那种人,我不应该跟你发生那些。”
“我要了你的钱,你就会跟我在一起吗?”阮祎睁着眼出神,说这话时,他感到心好像都要被挖空了。
贺品安简直想扇他两耳光,又怕把小孩儿的牙给打松了。
“你不会要。”贺品安把手放下来,不再碰他。
如果你真是那样的,刚刚怎么会哭?
你不哭,我又怎么会去找你。
“我是不是特别没有魅力啊?”阮祎不舍得从贺品安身上起来,可他又想看看贺品安,就那么腻在贺品安肩头,朝那人抬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还行。”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睡觉?”
贺品安低下头,专注地看看阮祎。那双眼太清澈,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抓不住。
“你要听实话吗?”
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红了耳朵。
“你说呀。”
“别跟我这个岁数的男人睡觉。”将阮祎的上身推远了几分,他淡淡道,“如果我今天带你过来睡觉,你在我眼里就不是人了,也不会是狗,只是个玩意儿。你想我那么对你吗?”
阮祎一下子就明白了贺品安那句“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他舔了舔嘴唇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每天都想你,我想你……”他急出了哭腔,他很怕贺品安对他失望。
看他又要哭,贺品安搂住他的
腰,倾了倾身,拿起茶几上的水杯,递到他手里。
“听我的,回去好好念书。你压根没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他为了哄人,已经把姿态放得很低,他还没有对谁有过这种耐心,“之前的事儿都是我的责任。”
听着这种如同告别的话语,阮祎的眼泪都要流进玻璃杯里。
看着他就想起自己远在异国他乡的儿子,他妈的,阮祎真的跟他儿子一般大,太荒唐了。
不由自主地拿出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他说:“刚上大学就来搞这些东西,不学点好。你爸知道非削你不可。”仿佛忘了自己在阮祎这个年纪做过多少傻逼事儿似的——够他去世的亲爹削他好几辈子的。
阮祎揪住贺品安的衣角就不肯撒手,他把眼垂下去,显得脆弱而落寞。
捏着杯子的手轻轻发着抖,他吸了吸鼻子,竭力克制着嗓音里的颤抖。
他小声说:“我没有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