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雪行夜话里包含着太多的意味吧,常玉月有些呆愣,过了片刻,她狠狠的推开了雪行夜:“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它绝对代替不了在姐姐心里萱萱的地位,姐姐没有清醒,她若是清醒一定不会愿意让这个孩子离开她的!孩子没了,姐姐就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我不要这样。盈雪公主有灵药,她有灵药,就算她不在这里,她的灵药也还是会救姐姐的!”
常玉月仿佛是疯了一般的跑到了隔壁的营帐中去,那里正是流云琼若和楚莹雪的营帐。
“月儿…”
“常姑娘…”门口的士兵们还没来得及阻拦,常玉月就闯了进去,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
灵药,灵药,在哪里?
在一旁的简易木架上,常玉月找到了一个小箱子。
“月儿,住手!”箱子里是大大小小的小瓷瓶,其中有一个瓶子似乎是水晶制造而成,晶莹透明。
常玉月将箱子抱在手中,回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雪行夜和赫连翊大吼道:“公主回来就是杀了我也没关系,我只想要我姐姐活着,我只要她活着!”
声音之大,震的隔壁的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见此情景,雪行夜反倒将之前心中的犹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双膝跪地,向赫连翊行了一个有生以来第一次行的庄重跪礼:“赫连将军,求您通融一二,有任何罪责,我夫妻二人愿一力承担。”
他过去总是在犯错,执迷不悟,现在,他不能再让身边在意的人受伤了。
“好吧,你们去吧…”若是当初有人能够给赫连家一个机会,那该有多好啊!
花盈雪就是当初给了他们赫连家机会的人,她去求花庆伟放了他们一家三口,可爹爹却被人暗算去世,仅剩下他和娘亲苟延残喘的活着。
往事是如此的不堪,残忍而又血腥。
他为什么又心软了呢?让那个花家的孽种流掉,或许花盈雪还会被花庆伟给迁怒呢!
赫连翊摇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心软了,看着一向高傲的不可一世的雪行夜在他面前跪下,他一点也不觉的得意。
心软不是他该有的情绪,可他还是心软了。
拿着药箱跑回屋内,常玉月将所有的小瓷瓶都看了一个遍。
金疮药,蒙汗药,治疗蛇毒的药,止血的药,甚至还有春药,可是没有一瓶药似乎是能够起死回生的灵药。
这些小瓶中,只有两个瓶子是没有名字的,一个是一个普通的小瓷瓶,另一个则是那个水晶瓶。
常玉月颤抖着手一起拔开了那两个瓶子的瓶塞。
瞬间,一种清雅怡人,沁人心脾的香味充盈室内。
“这是冰莲玉露的味道,姑娘您快给常姑娘服用吧。”正在为常玉音擦汗的白月光惊喜的说道。
“冰莲玉露…”常玉月喜极而泣,老天爷终究还是对姐姐不薄,冰莲玉露,是传说中的仙露,姐姐有了它,一定可以脱险了吧。
可这手中两个瓶子,哪个才是冰莲玉露呢?
白色的瓷瓶在手中一震,瞬间烟雾一般的东西出现在空气中,转瞬笼罩在了常玉音的身上,消失不见。
这,就是冰莲玉露了吗?
“啊…”床上的常玉音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的身体被汗水给浸透,她的身体痛入骨髓,可她却无暇去顾及其他。
因为,她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存在。
“你的孩子不会有事的。”有人和她这么说,她是谁?
那个声音,很耳熟,她好像听过。
“姐姐…”
“常姑娘,快把冰莲玉露给太子妃喝下啊,愣什么神啊?”冲动之下,白月光竟脱口叫出了‘太子妃’这一称呼。
她一把夺过那水晶瓶,轻轻捏开常玉音的嘴巴,将冰莲玉露微微倾斜着倒了进去。
还记得最开始接触这冰莲玉露的时候,还是凄雪在花袖宫的时候呢,公主可宝贝那个瓶子了,只是公主嘴馋,没有忍住偷偷都给喝光了。
冰莲玉露入口片刻,常玉音只觉得四肢百骸都仿佛是重新被温水洗刷了一样,她的头不再疼痛,她的脚不再难受,她的肚子似乎也没有任何的不适了。
她的脸上恢复了血色,本来一片黑青的脚也在从伤口处一点点的往外排出黑血。
“常姐姐,常姐姐…”楚莹雪的声音忽然传来,她小跑着掀开帐子进入了内室,正对上常玉音古井无波的双目。
见到她的瞬间,常玉音无力的一笑:“盈雪,我又欠了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