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奥菲利亚翘着腿,拿着一支笔,刷刷刷的记录着,看样子更像一个书记员,偶尔点头,偶尔又摇了摇头。当然如果你发现她用的墨水是血液以及她面前的精灵法师已经不成人形的时候,大概会对奥菲利亚有一个 新的认识。
「你看,和上一次相比,有三处有细微的区别。我需要的不是理由或者借口,只要有所不同,你就应该接受惩罚。」
随着一阵电流导入精灵法师的身体,她的全身开始颤抖,一会以后甚至有了焦糊味。
「治好她,然后再用精灵语重新问一次。」
「殿下,说实话……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布莱安娜看着面前的精灵法师,忍不住的反胃,劳伦斯曾经派骑士过来询问过精灵的情报,奥菲利亚很好心的让那名骑士陪同审讯了一会,那名骑士最后晕过去了,据说现在不敢睡觉,每次睡过去以后都会惊醒。
「我治疗过她了,保证她不会死,问题我也问过了,她说,求你杀了她。」
奥菲利亚抬起精灵法师的下巴,端详了一会。
「精灵的脸有一种中性的美,为什么你们精灵男女都这样呢?你的眼睛好漂亮啊。我只要答案,没让你说的,不要说,说错了就得受罚,所以我要拿走你的一颗眼球。」
奥菲利亚从一边拿起一把小刀,刚准备下刀,看到布莱安娜张嘴又闭上,就放下刀。
「怎么了?」
「殿下……」
奥菲利亚叹了一口气。
「每个人都知道我是个疯子,所以他们会和我产生一些距离,无论豺狼多么饥饿,都会对一块发臭的肉敬而远之,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只是殿下,现在的您真的还是在伪装么?」
奥菲利亚抬起头,思索了一会以后,拿起小刀先把精灵法师的眼球挖了出来,然后再手里把玩了一会。
「怎么说呢,可能我已经很习惯现在的自己了,毕竟……没有人来保护我,能让我每天可以谁到自然醒,每天都得依靠那些凝神熏香入睡。你知道么,有时候我觉得性奴都比我幸福,她们每天只要岔开大腿一遍又一遍的高潮,而我则每天都处于担惊受怕的高压之下。」
奥菲利亚揉着自己的眉心。
「格雷那边有消息么?」
布莱安娜稍稍思索了一下。
「最近得到的消息是,他也进入了草原。」
「明天开春,帝国就会和草原进入全面战争的状态,不知道能拖延多久,但是继续拖一下时间吧,寻找更多的变数和生路……这次,能否找到一条生路呢?我只想要一位可以守护我的骑士,你说公主不都应该有一位守护自己的骑士么?童话里不都这么写的么?」
布莱安娜看向在一旁无聊的用嘴去试图咬自己玩具的贱狗,奥菲利亚的眼神也跟着瞟到了贱狗的身上,然后又回到了布莱安娜身上。
「呵呵,能守护住公主的才算,守护不了的,只会成为笑话,就像它一样。」
「是我的失职……」
奥菲利亚摆了摆手,示意不想再谈这个问题,把精灵法师的下巴抬了抬。
「其实,我对你的秘密没什么兴趣,对于你也没什么兴趣,你以为自己在守护自己的同伴或者种族或者自己的信仰又或者自己的坚持,其实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是单纯的无聊,只是想虐待你罢了。或许我自己也是坚持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所谓理想或者信念什么的,其实做的都是无用功。布莱安娜。」
「在,殿下。」
布莱安娜有点好奇殿下为什么会突然叫她。
「你问过我,为什么不躲进神殿,不问世事。我有时候很痛恨诸神,我觉得诸神就像坐在看台上的看客,而我们则在舞台上表演者,扮演着小丑而不自知,而他们则在看台上嘲笑着我们的愚蠢和丑态。我无法对诸神抱有敬意。而且我也不觉得那些所谓的神殿能保我平安,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我不甘心,是的,我不甘心。所以请你陪我到最后一刻。」
「是,殿下,我会守护您到最后一刻,无论胜利还是失败。」
*** *** ***
埃利诺则和精灵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矮桌,毕竟草原上其实挺缺木材的。
「我说,把她捆成这样,算是恶趣味么?」
海蒂稍稍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法拉的脖子上有一道绳子,让她呼吸受到一些阻碍,所以只能抬头挺胸,手被困在背后一动不能动,绳子还特意去胸口走了两圈,被绳子勒着胸看起来要更加挺一些,人看起来很色气,甚至绳子专门去她的胯下绕了一圈,下半身被勒的有点难受,但是乱动的话绳子勒的更紧了,她知道对方没准备让她好受,所以只好忍耐着。。
「没事折腾一下这些臭脾气的尖耳朵也挺好玩的不是么?」
海蒂一边说着还把捆精灵的绳勒更紧了一些,法拉因为下半身被勒的很难受,皱了皱眉头,只是她没有发出声音,被俘虏了以后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辈子带着限制能力的镣铐被人当做奴隶,或许被一个家族流传下去,又或者被卖来卖去辗转,有比较低的概率会怀孕生下半精灵。
「那个,我是埃利诺,你好。海蒂,松开她吧,我们可以先拿出一点诚意来。」
「为什么明明我们强我们还要拿出诚意?难道不应该是弱者拿出诚意?」
「这是身为强者的风度。」
法拉还在瞎想的时候听到她对面的男孩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让那条讨厌的龙松开了自己,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臂和手腕。
「法拉·翠草。」
然后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们说得吗?」
法拉依旧是没有出声,只是盯着桌面发呆,然后一杯水递到了她的眼前。
「我不明白。」
法拉抬起头,看着埃利诺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拒绝交流有什么好处吗?」
埃利诺拿起手边的几张纸卷了一卷,本来是塔尔给他的周边地图,现在有了魔法沙盘其实已经用不到了。
「其实我不怎么喜欢看书,不过纸我觉得还是挺有用的,可以用来擦屁股,以及。」
随着啪的一声,埃利诺手里纸筒打在法拉的头上,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就……
「难怪别人说精灵的脾气就像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如果单纯这样也算了,还蠢。」
「什么啊!你们这些粗鄙的人类一点都不文明,肆意的破坏环境,无止尽无计划的随便生育,丝毫不考虑这个世界的承受能力。我们和你们讲道理,结果你们是怎么做的,残杀奴役我们的同胞,占领我的家园。现在还指望我们和你们交流?我们唯一的交流途径就是刀剑!」
法拉刚挣扎就被海蒂按在了桌子上,一只手放在她的脖子上。
「把嘴闭上,不然我不介意隔断你的声带,让你说不出话,精灵可以卖个好价,像你这种年轻的可以买更高,当一个家族几代人的奴隶说不定不错哦,说不定的半精灵儿子孙子甚至重孙,也会在你身后用力。」
法拉努力的撇过头,对着海底怒目而视。埃利诺用手里卷的纸筒又敲了几下法拉的头。
「好了好了,放开她吧,至少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
海蒂松开了手,法拉重新看着埃利诺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厌恶。
「人类的生命很短暂,当然是和你们相比。普通人十四五岁就结婚生子,能抱上自己的孙子辈就算平平安安的了,如果能看到孙子辈结婚,那是诸神保佑,作为超凡者,剑士能活个一百多两百岁不到,法师很强的那种也就五六百吧我记得。」
埃利诺看了眼南妮,南妮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别说几千年前的事情,几十年都可以让人类改变很多。在你们看来无法忘记的仇恨我们早不记得了。」
法拉刚准备说点什么被埃利诺一手捂住了嘴。
「我还没说完,既然你自诩是文明人,那么请礼貌的听我说完。」
随着埃利诺松开手,法拉撇了撇嘴,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毕竟她的确渴了。
「交流是必要的,我们要先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然后去了解一下对方为什么要这么想,最后考虑能否共赢。如果不能再去想对自己最有利的处理方式。当双方分歧大道无法调和的时候就只有战争一条路可以走,因为必须有一方屈服。如果上来就趾高气昂的告诉别人要怎么样,丝毫不考虑对方的困难和处境,这不是交流,是宣战通告。」
法拉稍稍语塞了一下,精灵骂人类粗鄙,而人类也反指责精灵高傲不讲道理,双方都对彼此是有意见的。
「说到底不还是战争。」
「问题就在于,我们之间不至于需要刀剑相向啊,我们人类早不是当年那个统一的魔法王朝了,我们变成了几个势力,我们和追赶你的那些不是一伙。我看你被俘以后一直安安静静还以为你是个很沉稳的人,结果一张嘴就是意气用事,根本不考虑正确的应对手段。」
被埃利诺一训,法拉顿时涨红了脸,对于精灵来说她就是个刚成年的小丫头,在老家也很多人说她不沉稳,太毛糙,结果现在又被人类这么说,这个人类看起来还很年轻,应该只有十几岁,在他们精灵的社会里只能算个小婴儿,这就相当于一个成年人被婴儿给教育了。所以法拉只能以沉默来回应埃利诺。
「我给出我的诚意,我不会把你当做什么商品卖掉,也无意奴役你。告诉我那支队伍有多大,多少人,我得评估一下是否应该逃跑,如果你配合,我们逃跑的时候可以带上你,后面我们是分手各走各的还是可以继续因为各自的目的待一起到时候再说,如果等到草原人的侦察兵把情报带回来了,你就错过了交易的时间,我们可能考虑直接把你丢给他们避免交战,或者逃跑,然后拿你换我们后面旅行的资金,毕竟俘虏拿去卖钱也算我们的老传统了。」
「人类撕毁条约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埃利诺摊了摊手。
「那随便你吧,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只是回到那个问题上,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你会这么蠢。」
看到法拉昂起头埃利诺笑了一声。
「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得逞了?我没搞懂你得逞了个啥……最多半天到一天,我们就可以得到情报,然后决定去留,是不是觉得拖延了我们半天到一天?这点时间我们会用来做战斗准备或者迁移准备,所以说其实没太大的差别,就算提前半天知道,我们也得做这些准备。而你失去的是一次机会,你因为自己的傲慢,固执,把你的未来都给葬送了,虽然如同你说的我可能撕碎合约,但是对你来说就是一次机会,你可以赌我不毁约,而你现在自己把这个机会放弃掉了,就是为了和我们怄气,来体现你作为精灵族的尊严?等你被套上项圈扒光了送上拍卖台,你又有什么尊严可言呢?明明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却能这么骄傲这么心安理得的表现出来,所以说你蠢别不认。把她捆捆结实,到时候准备卖个好价钱。」
海蒂微笑说了声好。
「作为将来的奴隶衣服什么的也不需要了,贞操什么的早点丢了也不错,埃利诺要不要试试精灵?」
埃利诺不置可否的有点犹豫。
「处女可以卖个好价钱吧。」
「以后可能你一辈子也遇不到精灵了哦。」
「你变个吧,如何?」
「不是原本的总会有点差别吧。」
埃利诺和海蒂两个人一起看着法拉,看的法拉心里毛毛的。
「说实话我们几个怕什么没钱,没钱难道不会抢么?这种可以尝试的机会可不多啊,可能一生一次,你说呢?」
「说起来你这么大方?」
「其实我想想男人就是喜欢一个新奇,反正要被卖掉,是奴隶,不如让你尝一尝鲜,你还得感谢我的大方。而且我虽然吃醋,也不至于和奴隶吃醋,奴隶不能算人,只能算个物品,对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埃利诺伸向自己的手,法拉在试图躲避,只是被捆着身后还有一个海蒂,她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大约三百名骑士,平均约有六阶,七阶及以上的只有一人,我们一个小队六个人离开森林,我的同伴为我殿后,应该杀死打伤了一些,具体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埃利诺和海蒂对视了一下,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现在两个人很默契,只要一点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意图。
「你答应过不碰我的。」
埃利诺还是把手伸向了法拉,只不过这次是解开了她的绳索,然后把她拉了起来。
「好吧,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不是么。话说我是不是应该一脸淫笑然后说什么合约就是拿来撕毁的。」
海蒂伸出手,活动着手指,然后看向埃利诺。
「那要看你准备断几根肋骨了,不是么。」
埃利诺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三百骑士,不好办啊。」
「说难听点,我展现本体的话三百骑士不经我打。」
埃利诺给海蒂一个白眼,她连自己一个人都没搞定,当然他知道海蒂的意思,只要海蒂飞在天上肆无忌惮的喷吐龙息,那些只能在地面上的骑士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们的小队里混有低阶法师。」
法拉看埃利诺守了约,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的,日灸日骑士团么,一个小队里混有一个低阶的法师。」
这种事情埃利诺自然知道,三百人,大概其中有三十名低阶法师,一下三十发火球术,如果是步兵构成的防线一下就会被攻破一个口子,然后骑士们会从这个突破口蜂拥而入。
「只要配合得当,反正我们几个就能干掉这支队伍。」
海蒂依旧不以为意,现在的法师大多数等级很低,在她看来不过是魔法帝国的那种学徒,根本无法对她造成多少威胁,况且还有南妮和雪莉在,论魔法对决只要有雪莉这个魔免的家伙在,根本不可能输。埃利诺抬起手摆了摆,示意海蒂不要再说了。
「没有这个必要。塔尔并不喜欢我们取得胜利。」
海蒂有点疑惑的看着埃利诺,埃利诺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坐下了,对几个人招了招手,海蒂南妮和雪莉也围着桌子坐下。
「还有你也坐下,塔莎,你也过来。」
法拉有点疑惑,自己为什么也要来参加这种事情,但是还是坐下了,塔莎则不敢坐到桌子边上,离开半个身体,依旧保持着跪姿,埃利诺也随她去。
「我们要面对一个敌人,现在不管怎么说,团结起来总比各自为战强。」
法拉点了点头。
「这位是海蒂,冰龙。你们交过手,她对你的评价虽然不高,但是考虑到你们的战斗力差距,我觉得可以取消你的奴隶身份,让你进入我们的队伍。」
法拉刚想抱怨点什么,看待海蒂抬起一只手并且有意无意的露出牙齿和微笑,又把抱怨的话给咽了回去。而塔莎则直接把头低到都快着地了,她现在才明白自己为什么看到海蒂就会感觉到害怕,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还有命在已经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埃利诺似乎从来没在乎过这个问题,他感受不到海蒂的恐怖么?甚至和一条龙上床?其实海蒂对此也有疑问,照理说龙会有类似龙威的影响,说白了就是强者对于弱者的一种气场压制,但是埃利诺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过影响,和埃利诺接触下来也觉得这家伙貌似天生就感觉不到害怕似的,加上海蒂自己也不耐烦去细究这种问题,也就抛之脑后。
「我们人类大多数时候不像你们那么死板,当然说好听点就是讲究原则,这到底是好是坏不知道,但是至少现在对你来说是好事。只要你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们就能给你相应的地位,甚至你需要什么待遇也可以提,想要做什么大家也可以帮忙。我们人类相对来说比较弱小,所以对于合作这个事情,比较推崇。」
法拉点了点头,说起来自己没得选,现在这样至少好过落到什么心怀叵测的人类手里,不过这个叫埃利诺的年轻人也太过于奇怪了,身边跟着的,龙,幽灵,还有一个看不出深浅,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而且对方说的也没错,自己现在一个人大概说以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有人可以帮自己一把的话也的确是好事。
「我们的到来对于塔尔来说,是个意外,甚至是一场灾难,但是他对我们很客气,因为他没有把我们一击拿下的信心,或者说,这里并不是他的老巢,他自己的实力并不足以在击败我们的同时保持对这里的压制。」
见大家至少在一些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埃利诺开始说起现在的处境。随着几个人的目光看向塔莎,塔莎默默的点了点头。
「因为冬季数个月下雪什么的所以我们基本都会待在营地,如果一个营地的规模过大,反而会带来一些物资消耗上的问题,所以冬季大家都会稍微分散一些,这个时候也是最不稳定的时候,因为彼此之间的沟通几乎是断绝的,每个冬季几乎都是阴谋屠杀的高发期,很多聚点开春了以后就变了首领,有时候甚至一个聚点完蛋了都有可能。这里是好几股势力的交汇处,因为这个交易市场实在太过于重要了,所以他带着一些手下在这里过冬,为的就是防止变故。」
「这和我们去干掉日灸骑士团有什么关系?」
海蒂还是没搞明白为什么要弯弯绕绕的说这些。
「你太暴力了,这样不好。」
埃利诺用手指点了点海蒂的额头。
「对于人类来说,能打胜仗,就是最大的资本,几乎所有的开国国君都是打下来的天下,只要你能打胜仗,你的周围就会源源不断的聚集越来越多的人。我们自从到这里以后,一直以外来者自居,没有被塔尔收编,所以我们不是他的人。塔尔需要的是胜利来巩固自己的权威,但不是由我们来打赢,因为我们打赢了这只会增加我这个外来者的威望,而不是他的威望。如果我们的威望增加,那么很多反对他的人就会围绕在我们周围,不管我们是不是真愿意和他为敌,对方可能会开出很高的价码,或者以各种方式来纠缠,最终的结果就是导致我和塔尔对立,我们从个人来说虽然关系还行,但是从势力上来讲又变得你死我活。」
「这不正好么?以草原为自己的发迹处,开始一场统一大陆的征程。」
埃利诺摇了摇头。
「所以说你以为我是为了刺激那些草原人所以说他们不行么?他们是真的不行,草原人好战,弑杀,但是无组织无纪律,并且他们没有同胞的概念,就像我是瓦伦人,我到了其他地方看到瓦伦人会感到亲切,甚至如果看到瓦伦人遭殃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会帮帮他,而草原人则没这种概念,他们内部自相残杀很严重,严重到令人觉得胆寒。他们不像我们这些种地的有稳定的环境,所以很少有人有机会学习,文化传承不行,斗气觉醒率基本都快杀戮中自己领悟,最终的结果是他们觉醒斗气的人反而比我们这些种地的更少,法师几乎见不到,偶尔会出现几个什么巫医萨满什么的,冶炼技术也不行。别说统一大陆,大多数情况下,最多只是劫掠祸害过一两个行省。他们历史上最着名的可汗,在占领了几个行省以后,自己放弃了自己可汗的身份,学起了我们开始定居种地。」
海蒂听完叹了口气。
「烂泥扶不上墙说的就是这些草原人了啊……」
「这里的环境问题。别纠结了,我可以把这里当做自己事业的开始,但是这里并不适合我们久留,我们还是得离开。」
「既然如此临走前干嘛不吓唬吓唬他们,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我一个人去把那队骑士扬了。」
埃利诺知道海蒂并不服气,觉得自己很强可以一个人把敌人都扬了,不让她去是冒犯了她的尊严,这么毛糙的性格,迟早要吃亏的啊,所以只能用卷纸筒把她按回了座位。
「不是对你的能力有质疑,而是这样并不合适。那样别人只会怕你,因为你不是人类,如果你以人类的模样用魔法打赢了那他们会更怕你,坐实了魔法就是邪恶的。」
「唯有展现自己的力量,才会让人臣服。」
埃利诺叹了口气,用纸筒敲了几下海蒂的头。
「魔法帝国这么强不还是完蛋……单纯的力量迫使别人屈服是没用的。要解放法师,不是让法师们重新变得强大起来,甚至去夺取大陆的统治权,解放法师其实很简单,让法师重新融入人类的群体,让别人知道法师也是人,法师没有别人帮忙也不行。法师不需要特别强大,不需要文武双全,不需要什么都会。法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战局但是不能主宰战场。所以塔尔需要的是我们的帮助,在我们的帮助下打败日灸骑士团,是由他来打败,而不是我们。他在这里管我们吃喝,给我们提供便利,就是等着我们回报他。」
「哪怕为此死掉很多人?」
「得了吧,你会在意普通人死活?这种事情上你得听我的。」
「那行吧,照顾你的面子。」
海蒂有了个台阶下也就不再闹什么了。
「我去找塔尔说明一下情况吧。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如果你直接摧毁了日灸骑士团的一支分队,那么下次,他们会带齐了重型装备和强者,把你给围剿了。我可真不愿意看到你的鳞片被人拔下来做装备。」
埃利诺也适当的安抚了一下海蒂,让一个人别做什么最好的借口就是为她的安全着想。
「我陪你一起。」
埃利诺没有拒绝,海蒂和埃利诺离开以后,雪莉又坐回了她的位置,塔莎也爬回她的位置,法拉则有点无所适从。
「我呆哪?」
「这个比较随意,雪莉小姐比较特殊,至于塔莎则是海蒂小姐安排的,你想出去走走也没什么问题,如果你想那种离开最好还是和埃利诺说一声。」
法拉心想果然自由还是有限的,不过现在在这里总好过在外面受冻,于是找了个地方盖上毯子开始睡觉,她在外面东躲西藏已经很累了,补充体力和精力才是最重要的。
「刚才你有布置个隔音么?」
「你以为我是谁?说起来塔莎当时在,为什么要说明我是龙?」
埃利诺轻轻的拍了拍海蒂的屁股。
「我们人类做事是需要理由和借口的,或者说,我们人类喜欢证明自己做事的正确性。我说过我不喜欢背叛,现在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就她知道,如果这里的人都知道了,是谁说出去的呢?到时候无论是赶他走还是要杀她,都有借口了。」
「要我说直接弄死她拉倒,反正没人在乎她的命。」
埃利诺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我能和你一样自由,那到也挺痛快的,可惜不行啊,我们人类即麻烦又矫情。我来了这里以后,一直在观察塔尔。他作为一个首领一直在维持一个规则,只要在这个规则下,哪怕和他对着干他也得捏着鼻子认了,所以这里有和他对着干的,有心怀叵测的,甚至还有塔莎这种给他丢脸的,他都得忍着。我让南妮帮我稍稍整理了一下资料,得出的结论是这是必要的,因为人的追求不同,理念不同,总会产生差异……所以必须通过一个规则进行约束,在这个规则之下,容忍他人和自己的不同。你以后不能老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海蒂撇了撇嘴,啧了两声,显然是对埃利诺的说教感到厌烦。
「龙族虽然强大,但是因为这个脾气吧,你看……所以为了你自己的安全着想……」
「根据我们龙族的历史记忆,如果不是当年魔神战争我们龙族的古龙大规模陨落,根本轮不到现在什么人类精灵矮人在大陆上晃悠,或许我们会容忍你们成为我们的下仆。」
「好了好了,知道了。」
来到塔尔的帐篷,海蒂并不乐意进去,就在外面等着,反正也不会觉得冷。
「不愧是女人杀手,这么快就把那个精灵搞定了。」
「……」
塔尔听埃利诺说了三百这个数字以后虽然调侃了他一下,但是在帐篷里转来转去不停的走着,时不时用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胡子,偶尔会拔上一根,这种小动作说明塔尔其实也很焦躁,只是面上故作正定罢了,的确三百名骑士可不是一支简单的力量,哪怕是正面冲锋都有可能直接冲垮一支十倍人数的步兵团,甚至可能导致战线直接崩溃,对于塔尔来说这绝对算得上是大危机了,埃利诺怀疑现在塔尔在考虑逃走或者把他交出去。
「我觉得应该不会比这个数目更大了,已经远超了我的想象,三百人进草原又是冬季,应该都是骑士才能忍受这样的严寒。后勤补给应该根本没有,必须依靠劫掠才能补充,战斗力也要打个折扣。」
「还是等后续的情报吧。」
塔尔看起来还在犹豫,对于是战是和还是走的问题,他应该有很多想法。而且一个俘虏的供词还存在真假和是否片面的问题。
「我们会帮忙,这一仗能赢。」
塔尔虽然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因为埃利诺的话而有什么表示,对于他来讲,这并不是一场局部战斗的问题,他需要考虑的是后续更多的问题。
「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
塔尔终于转头看向埃利诺,看到埃利诺坐下还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苦笑了一声。
「战争这个词可不是个好词啊……」
「没办法下这个决心么?」
塔尔点了点头。
「对于你来说,遇到事情是你或者你们几个人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是关系到很多人的事情,困难的不是这场战斗,而是后面的战争。」
「既然不可避免,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塔尔盯着埃利诺看了一会。
「活着有时候比死了更难,我不知道死了以后要面对什么,但是我知道发生战争要面对什么,作为一个领导者,需要远超常人的意志和承受能力,每一次交战就意味着死人,哪怕是胜利也意味着死人,那些没有参战的人也会被逼到极限来为军队提供物资补给,那些还不知道情况在草原上游荡的牧民会被双方杀戮,没有任何理由,因为谁也不想把自己的情报透露给对方,还能增加一些物资改善伙食。无数的女人会遭殃……这些事情没有落到你的头上……」
埃利诺喝了一杯以后就离开了,他知道塔尔不会因为他两句话就振作或者颓废,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只是他不愿意和自己说,他必然在等着什么。
整个营地都沉浸在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下。埃利诺在路过半兽人妓院那边停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海蒂。
「怎么,还想进去乐一乐?」
「不是,里面有人么?」
埃利诺直觉里面没人了,但是不确定,海蒂不明所以,但是用魔法扫描了一下以后摇了摇头。
「估计你要失望了,没人。」
埃利诺用手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
「装了个半天,结果不还是在等手牌。」
「你又想明白了什么?」
「我和这些半兽人打过交道,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这里是冬季,这些牧民被关在这里不怎么能动,妓院居只有我一个人,不觉得奇怪么?是收费高到这里的人玩不起还是这里的人都玩腻了?所以我猜这里所谓的妓院根本就不是妓院。塔尔现在在等,他需要知道半兽人那边的情况来决定是战是和还是走。这几天保持警惕吧。」
海蒂不屑的哼了一声。
「他要是敢对我们动手就把这里扬了。」
「都说了不要这么暴力……」
在两天后,营地进进出出了许多人,塔尔叫了很多人开会,但是没找埃利诺。
「要不要偷听一下他们的开会内容?」
埃利诺摇了摇头。
「没什么意义,也没有必要。」
「如果他们要对我们不利呢?」
「如果要对我们不利也会提前布置,就算被我们听到也来不及做更多的准备。」
「所以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埃利诺看着海蒂,觉得似乎有一点好笑。
「淡定点,你是最强的那个,你都紧张到坐不住,会给其他人带来压力,你看南妮和法拉被你搞的也开始紧张了。」
「谁紧张了!」
埃利诺只是笑了笑,打了个哈欠,继续翻着面前的几张纸。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需要干?」
「等结果就行了。对了,法拉,你从森林里跑出来干什么的?」
法拉听到埃利诺突然叫她的名字一紧张人差点跳起来,埃利诺这几天虽然没有动到她,日常就是打个招呼然后自己干自己的事情,但是说到底法拉还是对埃利诺等人没有产生信任,现在被问到出森领干什么也有点纠结要不要告诉他们。内心挣扎了一会以后决定还是和埃利诺说一下。
「我们精灵也不是说真的那么死板或者说排外,我们对于人类世界的情况也需要有一定的了解,我们离开森林就背负着搜集情报的任务。还有一个就是调查冰脊山脉的火山爆发情况,如果冰脊山脉的火山进入活跃期,对于我们精灵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埃利诺海蒂和南妮相互看了看彼此,有点尴尬,让法拉不明所以。最终还是埃利诺咳嗽了一声,把情况和法拉大致说了一下。
「也就是说火山爆发是因为魔法帝国过去的实验室自毁导致的?」
南妮点了点头确认这个事情,当时就是她启动的自毁系统,至于她怎么活下来的埃利诺说不清楚,她也不知道,反正她还没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着。还法拉则觉得有一种荒谬感,自己一行人跑出来准备去调查结果答案就这么送到了自己跟前,那么同伴的牺牲岂不是变成了笑话。
塔尔在帐篷里扫视了一圈,在他的目光下一些人移开了目光,还有一些人满怀期待。
「我们要和威廉斯人作战。」
「我们拿什么和威廉斯人打?」
塔尔知道这个话题一旦被说出口就会是这么个结果,草原人你让他们去劫掠是个顶个的好手,但是要让他们去打点仗就会想尽办法推脱,不过自己已经有了决定性的筹码,不怕这些反对者不赞同。
「从西边传来了消息,威廉斯人冬季进入草原,已经有几十个聚集地遭了殃,开春以后,威廉斯人会对草原进行全面的进攻。」
帐篷里嗡嗡声一片,草原很大,消息的传递有时候不那么准确,所以有人信,还有很多人根本不信。 「西边草原王庭虽然和我们有点过节,但是同样也是草原人。我们不能因为过去的宿怨而忽略了眼前共同的敌人。」
当年半兽人是从西边先进入的草原,和草原上的人当时杀的难解难分,可以说是有血仇。后来那边的草原人得到了崛起的威廉斯帝国的物资支持,慢慢的站稳了脚跟,夺回了草场,半兽人也开始分散侵入了整个草原。随着时间的推移,半兽人开始选择表现出和平的态度,东部的草原人和半兽人之间的冲突并没有西边那么强烈,所以和半兽人可以相对和平,而西部的草原人则唾骂东部草原人当初不愿意支援违背盟约,又和半兽人一起勾勾搭搭。虽然整个草原没有明确的划分,但是基本可以分为王庭派和共存派。西边是不愿意和半兽人妥协的草原人,他们推举曾经的可汗家族子嗣为草原之主,称为草原王庭。而东边则是愿意和半兽人和平的草原人,首领恰好就是塔尔。当然这种所谓的首领的统治力是存疑的,草原人的统治力很弱,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一种口头臣服,收不到税也不承担什么义务。
「也就是说无论我们怎么做,一旦开春,威廉斯帝国必然向草原大举进犯了。」
塔尔点了点头。威廉斯帝国的这种大举进犯对于草原人来说就像周期性的天灾一样,隔一段时间总会来这么一次,时间隔的越长,规模也就越大。
「那我们为什么不像过去一样迁徙呢?」
「迁徙有什么用,他们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
「我们用什么和威廉斯人打呢,他们的军队无穷无尽!」
「我们的草原也很深。」
「他们是怎么在冬季找到我们的聚集点的,是不是我们的内部出现了大量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