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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领头的说你他妈嘴硬个屁,这小子我怎麽不认识,他有个屁本事,就仗着他叔叔罢了。他叔叔再有权势,七八个侄子死一个算个蛋。你们俩值几个钱我也是心里有数的,又想吓唬又想糊弄我,是真当我傻麽?
说完李总也不作声了,众人大概把他俩绑了塞了麻袋,只听到陆颖的挣紮声和啜泣声,用剩下的骡马驮了离开了。
等这些人走远了,齐馨儿推了推我的胳膊,我说这下应该安全了,不过还是稍等等,敌人偶尔还会回马枪一下。
话音刚落,远处手电又向这边扫过来,然後是一阵冲锋枪扇面横扫,子弹嗖嗖的从我们头上掠过。齐馨儿吓得紧紧抱紧了我,我轻声安慰她说没事,这是吓唬人加试探的,真要发现我们就不会浪费子弹,直接冲我们过来了。
彻底安全了,齐馨儿开始小声地啜泣起来。我把已经半瘫软的她拉起来,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刚才这一通交火,搞不好中缅两边的边境巡逻都会注意,马上就会有人来了。齐馨儿说来了正好,我们不就安全了。我说你傻逼啊,这还在缅甸境内,要来也是缅方的人来,二话不说抓了你再说都是轻的,万一先给你一梭子你就长眠异国了啊。再说了真要给抓住了你也是各种说不清,不如赶紧跑。
我走到交战的地方,用手机的微光在地上看了下,捡了几个弹壳,有762的有58 的,看起来这帮人杂牌得厉害,苏械美械都有。我用手表里的指南针对了一下,顺便做了下定位。他们离去的方向和我们来的方向正好是直角。做好这些我拉着齐馨儿沿着来路,花一个多小时走回到了来的村寨,回程的路齐馨儿走得飞快也一点没抱怨,像是有鬼子在屁股後面撵一样。下山的时候因为走太急给崴了脚,我提议休息会儿再走,她却急不可待。没办法我只好背着她走完最後一段山路。齐馨儿紧紧搂着我的脖子说,我的亲小一,今天要不是你,我就埋骨异乡了,我现在很後悔,一直都在调笑你,没有认真对你好过,以後我要好好地待你。
我说我可没力气陪你说话了,你也够沈的。齐馨儿撒娇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又紧紧趴在我的身上。
到了村寨我没敢停留,抄近路继续向中缅边境的主路走去,齐馨儿虽然脚还不舒服,但走平路总还马马虎虎了,终於到天亮的时候到了大路旁的一个小村子旁边,这个我们来的时候路过的,回程绕过了。
大路上车和人都很多,终於感觉有点安全了。我带着齐馨儿在摊上随便吃了碗粉,对她说,你现在往北走,搭车也好,自己走也好,不多远就是我们的国门,回去就安全了。齐馨儿声音颤抖地说,那你怎麽办,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
我说嗯,你有什麽抓紧说,我想去看看李总和陆颖怎麽样了。
齐馨儿答非所问,抓着我的手说你疯了啊,李总和陆颖毕竟是生意场上的人,就倒霉几个钱总要出来的,对方想要他们的命早要了。你跑过去算怎麽回事,就算陆颖是你的前女友,你冒这个风险不是傻到家了吗?
我沈默着没作声,只是看着马路。齐馨儿冷静下来,问我说周一你到底是什麽人?你和李总之间到底有什麽特殊关系?我摇头说我和李总是很早认识,也有过一些纠葛,但特殊关系没有,我就是关心一下他们情况,你放心,我只要打听到消息我马上就回去。
齐馨儿撩了下头发,把矿泉水一饮而尽,说你跟我说实话吧,李总到底是做什麽生意的,为了这点破玉石和古玩,还犯得着走私,还招来这麽一群持枪的土匪。我点点头说,你说的不错,我也怀疑他们是打着做生意的旗号走私毒品的。
齐馨儿脸都白了,说那你还趟这趟浑水,早知道我们俩看完就赶紧走人。我说那时已经走不掉了,李总肯定会不放心,怕你我独自回国万一举报他,肯定会带着我们一起行动,一起拖下水。
齐馨儿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说,那我们俩不成了贩毒的从犯了。我说你他妈小点声,这里导出是各种毒贩和便衣,卧底,再叫又给人绑了去问话。
齐馨儿摇着我的胳膊说,我们赶紧回国吧,这里我一分钟也不想呆了。你也别去管什麽李总和陆颖了,他们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自己都是泥菩萨了。
我说嗯,你肯定我是要确保你安全回国的,我再多呆个半天的,四处打听下消息。齐馨儿说你烦不烦啊,都这份儿上了还要犯浑?我说你别管我啊,我很安全的,转两圈就回来,我保证。
齐馨儿想了一下说,不行,我要跟着你,我担心你年少无知,一时冲动又不知道干出什麽事来。我说别闹了,两个人一起行动目标大,危险系数高,还是分开走吧。明天下午我保证在国内和你安全会合。
好容易拦了辆车,车上是一家三口,看着也放心,我把齐馨儿托付给他们,齐馨儿心事重重地上车,勉强挤个笑容出来说,你可千万明天回来啊,明天天亮我就等在边检那里,不见不散。
送走了陆颖,我找个地方打了个电话,打到杨队上次给我留的一个紧急联络号码,接电话的是杨队,我向她简单汇报了下今天的情况,请求下一步的指示。杨队沈吟了一下,说这个情况不在我们掌握的对方计划里,应该是个意外。对方劫了货还不灭口,多半也不是什麽正规势力的,既然是绑票,肯定是想尽快拿钱脱手,他们估计马上就会联系你。大概率他们会派你去交钱领人,中缅边境附近有很多我们的人,我会安排人以你的保镖身份保护你,把今天你们出事的地点和他们撤离方向给我一下,我安排技术手段侦察下。你先回国等待下一步情况。
我觉得不能在原先那个交易的那个寨子待了,那个村霸的侄子死在山上,逃回去的民夫肯定会告诉他,万一和我打了照面,多半是给扣下问个究竟了。从绑匪的口气上看,他们也不打算惹这人。那这一路搞不好就未必是安全的了,我先回国再说。
我估计比齐馨儿晚了一小时多回到国内。在边境附近找了个小旅店休息了下,待在自己国内的感觉真好,安全,舒适。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李二的电话来了,他哭丧着声音说了一遍情况,说对方开口要三千万,明天傍晚之前送到。後来讨价还价到2000万,他已经让云南的李总朋友凑钱了,到时候还得麻烦我去交接一趟。我装作为难的样子,李二再三恳请,我才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李总在腾冲的朋友带钱过来了,一半美金一半人民币,但对陪我过去交接人都面露难色,我心想这都是一帮酒肉朋友,朋友有难都这副操行,那算了,还是我自己上吧。
他的朋友额外给了几十万现金和一张银行卡,让我在那边找几个保镖陪着,我自己有打算,答应了。他们慌慌张张地撤了,好像生怕再不走绑匪要过来绑他们一样。
中午过後,李总打通了我的电话,说了晚上交接的时间地点,估计那边被人枪指着头,他一点也没多说什麽,只是说不让带人,就我自己去。我马上说那我办不到,我一个人去你们把我也一枪毙了人财两空搞毛啊。我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对李总不客气地叱骂了几声,李总像傀儡似的说实在不行。我说那算了,我自己命还值钱呢。对方沈默了一会儿,又让李总跟我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许带枪。
我看了下地点,还在怒江上游,关键还不好去。带这麽多钱肯定是没法从口岸出境了,我找了个黄牛,带我偷越了边境进入缅甸境内。我联系了杨队,杨队告诉我说给我安排了两个缅甸人,有一个是自己人。然後告诉了我他们的侦察情况,劫货的人把肉票卖给了一个中间人,现在跟我们交接的是中间人。中间人一般是生意人不会大打出手,比较安全。交易过程不要刺激到对方即可。
我们一行三人按地图指示在天黑前赶到了交易地点,对方挑了个好地方,我们这面是开阔地,他们背靠一片树林,如果有冲突他们转身就能跑,我们却连个隐蔽处都找不到。
被反绑着手带着头套封箱带贴着嘴的李总和陆颖被推出来了,看起来也没受多大罪,至少衣服虽然脏了,还基本是完整的。
中间人是个小老头,看上去干瘦干瘦的,明里站着的有五个人,两个紧跟着他眼神盯着我们,另两个站开的拿着枪,四处了望。
小老头说我们也是生意人,受人委托来办事的,大家都别惹事,一手钱一手货,还能交个朋友。我点点头,过去掀开李总和陆颖的头套,撕了嘴上封条,确认无误,把装钱的箱子扔到那小老头的脚下。
小老头的助手点过了前,用验钞的验好,冲小老头点了点头。小老头一挥手说好了,两清了,大家各自原路回吧。我说我怕背後挨黑枪,你们先走吧。小老头干笑了一声,说我这是自卫用的,靠两条烧火棍去抢钱,这不是找死吗?
两个缅甸小夥上去解开李总和陆颖的绑,这时那个内线突然脸色一变,他一把把我推开,说快找掩护,一把把李总和陆颖按倒在地。我也下意识地就近往旁边的灌木丛里滚。
只见树林方向一片枪声,小老头的一个助手和一个持枪的家夥中弹栽倒,小老头和剩下的两个人慌忙往树後躲。从开枪角度看,这多半不是友军,如果我们不闪躲,我们也会被打到。
小老头以几棵大树做掩护,三个人和对方僵持起来,两边不停地喊话。那个内线肩部中了枪,他捂着伤口冲我喊说,来的人是李总那个朋友的叔叔,那人在责问这个小老头。我本来想问李总来人是敌是友的,李总和陆颖两个人表现得很麻木,内线说他们被注射了镇静剂了。
我隐藏的灌木丛和他们几个的隔着米远,那个内线拿出一把手枪,但他那边的角度不太好,被遮挡的很厉害,我示意他把枪扔过来。捡起手枪我瞄了一下,连开三枪,把那个持冲锋枪的家夥给打倒了。
这边少了冲锋枪火力,对方一下占了上风,小老头这里只好扔掉武器举手投降。
树林里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李总那个朋友的叔叔,那个村霸。村霸带着七八个拿枪的人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小老头赶紧让他的助手把枪扔了。两个人用缅甸语嘀咕了半天,村霸还怒气冲冲地扇了小老头一个耳光。然後示意我们过去。
那个村霸装模作样地安抚了下李总,看李总还是眼神游离的样子,就让人把我们带走回到寨子里。
村霸见李总一副不清醒的样子,问是不是休息个一半天的再说。我看是非之地不能久留,坚持尽快回国。村霸想了下说你能做主吗?我侄子为你们李总的生意把命都送了,我今天又帮你们抢回了人和钱,这个事怎麽个说法呢。我痛快地说这2000万我本来也没想拿回去,现在人合适了,钱给谁一样给,不如昂叔你拿着吧,当是点赔罪和心意了。村霸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错李总有你这样的兄弟,生意永远有的做。放心,劫你们的人我已经问出来了,我会像捏死小鸡一样地捏死他们,如果货还能有着落,我会想办法再给你们办,不要钱的。咱们生意还照做,只是下次就当心点,别把命赔上了。
那个内线的哥们一直把我送到口岸,我也不知道怎麽谢他,把身上还剩的十万块钱要给他,他坚辞不要,说没事我自己会处理,都是做革命工作的,挂点彩也难免,钱我不能收。
我听到他说革命工作,眼睛有点湿润,跟他说那你会不会暴露。他笑着摇摇头说,你不暴露我就不会暴露,我在这里一直给人做保镖的,好多人认识我,我的身份很安全,你别担心。
我点点头,和他道别,带着李总和陆颖进了口岸。进口岸有点小插曲,边检的同志发现两人有点异样,拖去做了个尿检,还好检出来毒品是阴性的。
齐馨儿跟着李总朋友的车一起来口岸接我们,因为昨晚开始我就失联了,可把她给吓坏了,见了面只是抱紧我大哭。大家都不厚道地笑了,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我们被安顿回腾冲的那家酒店,齐馨儿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好像生怕我再走丢了似的。李总和陆颖去医院吊盐水了,我抽空给杨队打了个电话。杨队说这回对方的计划出了问题,他们本来打算李总带毒品入境後,这边的接应人让人假冒缉毒的军警抓我们一下,坐实我一个胁从贩毒的事当以後要挟我的把柄。没想到一帮小土匪半路杀出,搞出这麽一场事来,还让我全身而退了。我踌躇了一下,问杨队李总本人是不是参与了此事,杨队说情报还不明不能确认,但接应人肯定是被搞定了的,李总有一定可能本人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齐馨儿归心似箭,已经一天也不想在云南待下去了,我看李总和陆颖身体差不多恢复了,就和齐馨儿返回s 市了。
马哥听完齐馨儿的叙述也是张口结舌惊呆不已,又听到说李总可能涉嫌贩毒,更是一脸焦虑,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件事後齐馨儿对我的感情一下子升温了,除了中饭一定要跟我一起吃,连下班後都缠着我陪她,虽然我尽量婉拒,但单位里大家都开始有点侧目了,觉得我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了,我有点不自在,觉得还是跟她说清楚比较好。
有天下班後我主动约她,她本来是被安排了陪马哥见个投资人一起晚饭的,但看到我主动约她,不惜给马哥撒了谎说身体不舒服要回家。然後她让我去她家找她。我说那多不合适,还是外面找个地方吧。她说也好,她先回家换下衣服,让我去她家楼下的一家店碰头。
齐馨儿精心地化了妆,换上了一身漂亮的看上去也挺名贵的长裙,还喷了香水,兴奋万分地来和我见面。我一看就知道她会错意了,心下不禁暗暗叹息。
其实我心里对齐馨儿和马哥的关系是非常存疑的,但又不好当面问。但她如此火辣主动,我觉得万一马哥和她有点什麽,这关系就整得狗血了。虽然我和齐馨儿也算是一同患过难,但我实实在在没有和她发展任何关系的想法。那天酒醉脱衣打牌的事,如果发生什麽就发生了,没发生就没发生了,我本以为齐馨儿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爽快妞儿,但显然不是,她是有些期待的。
我心里有点犹豫,又怕齐馨儿太暧昧,又担心摊牌早了影响得饭都吃不下。权衡利弊,我还是决定先表态为上。但这层窗户纸并未捅破,人家女孩也是要脸的,我怎麽说透又不说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