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那就是胡杨林了。
行至近前时,江潭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枕在一段倒陷的胡杨木上,以袖遮眼。
终于结束了。他想,又一场荒谬的婚事。
虽然席墨看上去真的很开心,但这只是为解蜃乡的权宜之计。
不行就是不行。
席墨见人倒了,慢慢走过去,俯腰贴近轻声道,“师父跑了这么远,我唤你也不应……难道是想在这里圆房?”
江潭不出声。
席墨将他的手拉下来,看他眼睫颤得和那雪片似的,不禁凑上去吻了吻。
江潭还是没反应。
席墨却有反应了。
他喝的酒比江潭多,此刻看人烧红的面颊也觉出一丝不妥。
“师父。”他伸出手去,抚摸那坠了夕霞的醉靥,说出口的话却是,“那就在这儿啦?”
江潭睡着了一般,鼻息却微促着,像是在装睡。
席墨低低笑了一声,一把抽开了他的腰带。
而后便好似跋涉过千山万水,见到了沉入梦境后,落在指尖的第一朵雪花。
那雪渐渐被他揉成了一汪雪淖,泥泞潮软,污浊不堪。
席墨跪在沙子上,深深颤栗着。
非常暖和。太暖和了,像是在烧。
“师父……江潭。”他说,“我们在一起了。”
他说,“你怎么这么烫。”
他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第120章 奇怪的洞房增加了
江潭感觉有人在耳边说话。
整个右耳仿佛泡进了温泉里头,濡湿黏腻。又仿佛那水沿着耳朵涌进了脑子,动一动,都是簌簌回声。
江潭头昏沉得厉害,一时觉得自己给浪淹了,一时又搁浅在岸边。他浑身上下都沾着水渍,衣衫愈裹愈紧,勒得几乎窒息。
等能喘过一口气后,就有烧山的火屑子落在他身上。
星星点点,势若燎原。
先是细微的火苗一簇一簇侵蚀,燎得他皮肉酸痛。而后便被一道火焰贯穿,烧透了腑脏,任他咬唇也咬不住低低的痛呼。
呼吸也便着了火,肺腔生疼。
江潭是个惯于忍耐的性子。就算这么滋滋儿地给火烤着痛到了极致,也仍紧咬牙关生生挨着,只喉咙里不时泄出些碎的细声。
或许在火池子里烧久后,脑中会产生迷幻般的麻醉作一缓解。不知何时,那苦痛的温床里竟滋生出了色泽妖异的花朵。
江潭茫然地睁着眼,恍惚中看到席墨将那花拈了一朵,含笑送到了自己唇边。
他下意识张了口吮那花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