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离析下 (剧情-深渊的开始)(1 / 2)
搂住对方缓缓下滑的身体,宋伟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他刚才趁着少年给他放完尿后转身去拿毛巾的瞬间劈晕了对方,现在对方柔若无骨地倒在他怀里,触觉比趴在他身上时还要小还要软……呆滞片刻,他又下意识地去察看对方的后颈。
对方肤色白皙,才这一会儿工夫,已经能看出一道浅浅的红痕……宋伟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突然被揪了一下,几乎克制不住内心翻滚的悔意。
他并不想伤害对方,但他也不能任由自己被改造成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即便真要在一起,也不能是在这种地方,用这种方式。这一点他还是确定的,遂定了定神,小心地把怀里的少年放到床上。
本想帮对方盖上被子,然而他的衣裤也不知被扔哪儿去了,能让他免于裸奔的,环视整个房间也就剩下那一层薄被单……宋伟无奈地将被单裹在身上,又看了眼床中央那小小的一团——他赤身裸体这么久也没觉得冷过,对方好歹还穿着衬衫长裤,应该不至于受凉吧。
自我安慰着,宋伟也不敢再多耽搁,匆匆走出了这个禁闭了他整整一个月的房间。
门后是一条长而宽敞的走廊中间,前方隐约可见一个大厅。凭经验他也知道这种地方摄像头必然多,当了多年保安,宋伟对于安保系统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于是在带上门后便贴着墙根往前走,尽可能避开摄像头的拍摄范围。
或许因为是午休时间,走廊上他没有碰到一个人,走过的房间又都各自关着门——这地方隔音效果极好,门后的声音一点儿没传出来,周围一片静谧。
很快就到了走廊尽头,宋伟却一下子懵了。大厅的空间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得多,并且连通着好几个同样的走廊,有种四通八达的感觉,各走廊两侧也都有很多扇门,想也知道门后都是一个个相同或类似的房间。他不知道出口在哪儿,茫然地呆站着,幸而大厅里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在也就没人发现有个性奴逃出了包间。
宋伟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只能自认倒霉,想着把每条走廊都过一遍查看得了——谁知一脚刚踏上大厅地面,就听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他警觉地赶紧又闪身缩回了走廊的阴影里。
一道修长的身形从其中一条走廊步入大厅,随即一道清冷的声线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这嗓音听着十分独特,却又无端地熟悉,宋伟一愣,睁大眼仔细地看那人——
妈的,周珩!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时间宋伟简直克制不住直冲头顶的愤怒,被关小黑屋时受的罪一桩桩一件件全浮现在脑海里,清晰得就像昨天刚发生过一样。
审讯他的那些人倒是没打他,却比打他更没人性,没日没夜地用强光照着他的眼不让他睡觉,还在他耳边播放一大堆噪音。他被逼得忍无可忍,这帮子鸟人以为他们在熬鹰呢?!一时头脑发热就嘲讽了周珩一句——之后真正的地狱就开始了……
他耳边被换上了轻音乐,舒缓优美的旋律对于早已疲累不堪的身躯和时刻紧绷欲断的神经来说简直是救命的良药,很快他就昏昏欲睡,整个身躯都像软软地融化在了音乐里——就在将睡未睡的一刹那,突如其来的巨大噪声在耳边炸响,他的整个脑子都像被电锯劈开一样。
这种强度的精神摧残,但凡神经稍微纤细一点的人,估计都早就崩溃了,幸而他向来耐受度高,这才勉强熬了过去。只是即便如此,也活像被生生剥了一层皮,整个身躯都冷汗淋漓地抽搐痉挛不已——那时候姓周的就坐在他对面欣赏他的惨状,听他歇斯底里地惨叫。
“知错了吗?”
也不知对方是何时走到他身边的,他半死不活地眨巴着双眼,透过迷迷蒙蒙的泪水却见对方一脸的似笑非笑,看他受罪很享受似的——他有个p的错?!凭什么他要让对方这么享受,于是他顾不得周身的抖颤,奋力晃动脑袋把眼泪甩开,瞠大双眼狠狠地瞪向对方——记得好像还啐了对方一口……
就见周珩的脸色如落幕般阴沉了下去。
近乎凶残的眼神令他本能地感到危险,但他却强行把心底滋生的恐惧又压了下去,寸步不让地与对方对峙。
宋伟想着之前发生的种种就火气直冒,他和周珩本没什么过节,是小区里的女人们闲得无聊才总把他俩放在一起比较来比较去,他从未放在心上过,没想到周珩那么小心眼,每次看他时的眼神都令他极不舒服——什么见了鬼的眼神,看他就像看蝼蚁似的,有钱很了不起么,他呸。但还是能忍则忍、能避就避了,毕竟他也知道这种有钱人不是他惹得起的,好歹小区保安这份工作还挺适合他,他不想失业。
谁想这样忍让却还是招来了无妄之灾,被折腾了那么多天,最后还被送到这种不成体统的破地方来……宋伟越想越气,正气势汹汹地打算冲上去揍周珩一顿,却听另一个略显阴沉的嗓音道:“阿珩……”
他赶紧站住,厅里的周珩也站住了,转身问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宋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
瘩。周珩的嗓音本就古怪得很,迷恋他的女人说是什么空灵优雅的声线,在他听来,这种声音如果不看脸都听不出是男是女来。加上说的这个话的内容,这厮以为自己在演苦情戏呢?拿的还是女方剧本——想来哪有男人会问另一个男人这种问题的,肉麻死了,姓周的看来不仅是娘娘腔,还是同性恋,还是同性恋里扮演女方的那一个……
亏得小区里的女人还说他嗓音好听,雌雄莫辨的声音好听个p,像自己这样低沉醇厚、带有磁性的嗓音好听多了。
宋伟腹诽着,若放在平时他一准捋袖子上前干架了,但问题是现在连袖子都没有,他就狼狈地裹了条薄被单,被单下还带着一身的淫糜痕迹。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再加上残留的药性,男人至今都手软脚软的,连走这么一段路都是勉强支撑,对方还有两个人——万一再惊动了其他人,那就彻底完蛋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宋伟万分庆幸自己没被愤怒冲昏头脑,依然是冷静理智具有完美分析判断力的成熟男性一枚,于是悄悄地缩在阴影里没有动。
周珩问完后也没等对方作答,转身就走。那人也没答话,却还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一小段距离。宋伟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直到周珩几乎要跟他打上照面了,他才终于反应过来——那么多条走廊,该死的周珩,好死不死地偏偏就选了自己所在的这一条!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背部正靠在一扇门上,这门居然没关上,被他轻轻一碰就开了一道缝。
门后居然不是他以为的包间,而是一条盘旋往下的梯形走道。宋伟愣了下,莫非自己运气这么好,随便一倚就找到一条地下通道?眼看周珩已经近在咫尺,他赶紧一闪身进了门。
走道上显然设置了人体感应灯,刚带上门还没感觉到黑暗,淡黄色的灯光就铺洒了一路。他狐疑地顺着楼梯往下走,没多久就听到下方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一个听起来挺年轻的男人声音道:“怎么又不吃东西?”
另一个男性嗓音微泣道:“呜……”
“不肯好好吃东西,是又想被惩罚吗?”
“不要!不呜……”
“那就好好吃饭,乖。”
“呜主人、主人呢……为什么主人一直不来看狗狗……主人是不要狗狗了么……”
没有回答,只剩下自称“狗狗”的那人微泣的呜咽声。好一会后年轻男性嗓音响起,却比之前温和了不少:“不会的。主人是太忙了,等忙完会来看狗狗的。”
“狗狗”立刻问:“真的?真的么?”
宋伟听得直皱眉,“狗狗”的声音听起来很浑厚,和他的嗓音有些像,所以听一个和自己类似的成熟男性嗓音说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话来就感觉特别别扭,违和感重得令他浑身起毛……这鬼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专出怪人的么,一路碰上的一个比一个怪……他想得入神,没注意到脚下的楼梯已经拐了个弯,直到下方传来年轻男人的问话:“你是谁?”
宋伟下意识地往下看去——只一眼,就愣住了。
楼梯的最后一段是敞开式的,光线虽昏黄黯淡,下方的情形却一目了然——那是一个地下室,本该宽敞的空间却被几个巨大的铁笼子占据了,每一个里都关着一个或几个男人,从少年到和他差不多年纪的成年男子都有,清一色全都赤身裸体地叉开两腿趴跪在地上,有些人面前还放着个食盆。
宋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甚至没完全看清楚,突然,就像一粒石子儿掉进水里搅乱了一池子平静,一阵此起彼伏的“汪汪”声骤然响起,直接将他淹没。
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穿着工作服,站在一排排铁笼子中间,被这震耳欲聋的噪音环绕就像是习以为常一般,只淡淡道:“闭嘴,不准叫。”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极有穿透力,而且说来也怪,自他说出这两个字后狗叫声便渐渐稀疏低落下去,很快就没人再出声了。宋伟刚从头昏脑涨中缓过来,就听青年诧异道:“是你?”
宋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不认识这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资料正是眼前的这个工作人员整理的。所以听对方自来熟地询问:“你怎么会来这?你是怎么出来的?”他就把对这些学狗叫的男人们的疑问压下,心里暗自思索着是不是该把对方也劈晕,或者——在劈晕前先问问出口在哪里?
青年此时也正暗暗吃惊,面前这人落到江少手里算算都快一个月了吧,怎么这人还能……如此……像个人?他可不认为江少会因为对方无辜得可怜就放过对方,或许只是换一种玩法吧,让这个男人保持着人类的自尊心却被当成一条狗来豢养……想着不由心生怜悯:“你是偷跑出来的吧?快回去,万一被江少发现……”剩下的话戛然而止,可惜还是晚了。
笼子里本来乖乖趴跪着的男人突然浑身一个激灵,一跃而起直扑笼前抓着铁栏杆大叫:“主人?你是说主人吗?主人在哪儿?主人、主人!”他身前的食盆在过于莽撞的动作下被碰翻,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青年板起脸训斥:“你是真想受罚了?还不
跪好?!”
但这次他的威严没有用了,对方根本不听他的,只用力摇晃着铁栏杆,俩眼瞪得如铜铃般死死地盯住宋伟,不住声地咆哮:“是不是因为他?因为他主人才不来看我?!因为他主人才不要我!”
“闭嘴。”
“主人是我的!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闭嘴!”
“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那人一副神经质的模样大吼大叫,宋伟被吵得头都大了,对方眼里的凶光也令他有些悚然:“这人是怎么回事?疯了吗?”这群人莫非都是疯子不成。
青年叹气道:“他以前也是江少的狗奴……”大约也觉得这样闹腾太不像话了,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紧接着那人便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突然狂乱地扭起屁股来。
宋伟这才发现这人两腿间垂着一条毛茸茸的条状物,臀部的扭转使条状物左右摇晃起来,犹如一条尾巴不住地颤抖摇动,就像一只狗在欢快地摇尾巴一样。只是这个人却绝对没有任何欢乐的情绪,双手抓住痛苦地扭动着的两块臀肉浑身不住抽搐着发抖,边凄厉地惨叫着边将整个身体都蜷缩了下去,很快就蜷成一团在一地汁水中打滚,满身汁水淋漓。
“啊啊啊啊不要不……呜饶、饶命啊啊啊啊啊啊……”
青年问:“还敢不听话吗?”
“呜呜不敢、不敢、了呜呜呜……”
青年这才关上了深入那人体内连着尾巴的按摩棒的电击功能。那人奄奄一息地蜷在地上,依然双手捧着屁股直发抖,宋伟以前从未见过这种情形,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又诡异又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怔怔地问:“你……你做什么了?”条状物的尾端没入那人股缝中,他落入江朗手里有一段时日了,而今对这些淫邪道具多少也能有个大概的猜测,只是在他的观念里,即便是精神病人也不能这样侮辱虐待吧,还把人像牲畜似的关在地下室的笼子里,真太没人性了……
正想得义愤填膺,忽见蜷在地上的精神病人抬头看过来,冷汗淋漓的脸上五官都因痛苦而扭曲,那人不敢再发出声音,眼神里却流露出一股要把他撕碎般的凶狠。
宋伟:“……”
青年轻咳一声,那人便浑身一颤,把头复又低了下去,明明也是高大的体型,却像小奶狗似地佝偻着身子蜷成一团。“不乖的狗狗,自然是要受罚的。”他说话的口吻又轻又缓,宋伟却清楚看到蜷缩着的男人猛地又颤抖了下。
宋伟突然有些愣怔,光线昏暗的地下室,巨大的铁笼子,被关在笼子里像狗一样的男人们……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场荒诞的怪梦里:“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青年淡然道:“和你一样都是狗奴,只是他们的主人不要他们了。”等你被玩腻了,也是同样的下场……看面前的男人身形魁梧却一脸孩童似的迷茫,他好心地没有说出口。
饶是如此,宋伟也已经吃了一惊:“什么狗奴?你说谁是狗——” 他突然顿住,脸上的表情也像是蓦地凝固了。
少年曾经说过的话在他脑中回响:
“为什么要放开?这个姿势不正适合调教狗子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布置了任务,要把你调教成一条离不开男人肉棒的骚贱母狗。”
……
宋伟脸色微白,耳边似还能听到少年的晏晏笑语:“舒服吗?乖狗狗?”
“那乖狗狗想要主人怎么做?”
“果然是一只喜欢被揉肚肚的狗狗呢。”
不,不会的。宋伟禁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当机立断地问:“出口在哪里?”
“出口?”这次换青年愣住了,他上下打量着面前滑稽地裹着条白布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就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你想要离开这里?”